大明代宗皇帝实录卷第08

大明符天建道恭仁康定隆文布武显德崇孝

景皇帝实录卷第八·代宗临朝正统十四年十二月

○丁未朔。英宗被囚於迤北。帝省郊,祀牲。LB114-56JB535

○先是,帝御奉天门,谓礼部尚书胡濙等曰:朕嗣承大统,义当尊亲。其尊圣母皇太后为,上圣皇太后;朕母,为皇太后。奉迁皇后,居仁寿宫;册朕妃汪氏,为皇后;皇太子母周氏,为贵妃;宝册、仪注,尔其详定以闻。至是,濙等上之。

○书复襄陵王冲秋曰:得奏。以虏寇侵犯京师,欲奋身勤王。足见忠诚切至。然此寇已为大军戮败,潜遁出关。叔祖幸自固守藩疆,不必远来。

○召河南右布政使丁镃、湖广安陆州知州陈询,驰驿诣京。○夜,火星犯氐宿。

○戊申。以尊皇太后,为上圣皇太后;母贤妃吴氏,为皇太后;封妃汪氏为,皇后;皇太子母周氏,为贵妃;遣太保宁阳侯陈懋,祭七庙、太皇太后、宣宗章皇帝。○命四川按察司佥事唐震,致仕。以巡按御史等官,考其老疾也。

○诏:更定大统历晷刻。先是,天文生马轼,乞改大统历昼夜时刻。命礼部会官议。钦天监监正许惇等奏:正统间,监正彭德清于观象台测验:以北京较之南京,北极出地上高三度;南极入地下,低三度。冬至昼短三刻,夏至昼长三刻。逐一考究。奏准改入大统历内,永为定式。轼起自军匠,不谙历数,妄以己意要改旧制。所言难允。帝曰:历虽造于京都,而太阳出入度数则当以四方之中为准。则是以尧命羲和仲叔四人分测验于四方,以定四时之仲。今京师观象台,在尧幽都之地,太阳出入度数,其可以为准乎?今后造历,宜悉照洪武、永乐间旧式。

○命工部尚书石璞,兼大理寺卿,两俸俱支。以剿贼功也。

○升:通州卫正千户田智,署指挥佥事事;时本卫缺官任事,巡按监察御史方员等举智以闻;故特升之。

○命:修南京天地坛殿宇及山川坛具服殿等处,共三百六十九间。

○昌平侯杨洪等奏:三千等营管队官旗,不以军务为重,往往将富壮者纵放,贫弱者在伍。臣等欲一一拣汰,令卫所官旗选补,不得扶同瞒匿,庶几军士精锐,战守有备。从之。仍命少保于谦同领其事。

○赏署都指挥佥事石彪并余丁刘成等四人,银各五两。以定州丘村 剿杀达贼功也。 ○朵颜卫头目捏可来朝等,陛辞。命赍敕并彩币表里,归赐其头目安出。

○顺天府永清县达官家众孛罗,因虏入寇,导之抄掠且诱民为乱。命:诛之以狥。

○山东左参议黎琏言:四事。

一、山东运司信阳等八场盐课,因无客商中纳,堆积年久亏折。奏拟折徵布匹、灶民各回原籍营买、输纳。既不煎办盐课,乞将各场官吏,裁革别用。

一、中外大小官员老疾者,许令致仕。中间或与原籍相去万里,人口众大、不能回还;所在有司,不容附籍。妻子流落,实为可矜。今后致仕官员、年老无力、不愿回还者,许于任所入籍军匠。应继者,明白移文关报于入籍之处。依例充补。

一、山东青州府添设通判,提督出纳安东卫三千户所月粮;二所在安东城内、一所寓日照县。缘安东离青州往来一千四百余里,日照县去安东正七八十里,宜将通判取回别用;于日照县,添设佐贰官一员,司其出纳。庶为便益。

一、本朝屯田之法,实足国安边长策。但下屯旗军,中间有事故者,原种田地,悉为军官影射规利。请通行天下,卫所查炤事故旗军原种田地若干,取勘明白。拨与见在军余承佃纳课便益。

事下,户部言:裁革盐场官吏,宜移文所司覆视以闻。致仕官员,去原籍一千里之外者,许令所在附籍。其余宜准所言。从之。

○夜有流星大如杯,色青白有声,光明炤地,出太乙星旁行丈余,发光如斗,东南行至天市西垣内,后有四小星随之。

○己酉。命安远侯柳溥,掌神机营。

○庚戊。帝奉宝册,尊皇太后,为上圣皇太后。

○擢:理刑监生张诚,为云南道,监察御史。

○命:吏部尚书赵新,巡抚南直隶、江北;左副都御史洪英,巡抚山东。

○塔山左卫女直阿冲加等,来朝贡马并奏夷情。赐宴并纻丝表里等物。

○迤北达子火罗歹等,二人来归。命为头目。赐素纻彩、袭衣、钞布、房屋、器皿。

○三法司六科论,紫荆关失守者罪。按察使曹泰为首,斩。右佥都御史叚信、监察御史吴中、郭仲曦、王晋、锦衣卫指挥王虹,为从,流。

命:俱宥之,降为事官。从顾兴祖,筑关口自效。

○宣府亡卒孟普原,自言尝梦玉帝、释迦佛,谓:己乃紫微星,当为帝,灭也先。为人所发,命诛之。○夜有流星大如杯、色赤光明烛地、出贯索东北,行入天市。

○辛亥。调 户部右侍郎储懋,於礼部。

○命:靖远伯王骥,佩平蛮将军印,充总兵官;剿杀贵州等处苖贼,代都督宫聚还京。都督同知董兴,充左副总兵,调遣江西官军,往广东剿贼。都督佥事陶瑾,往处州镇守。升:锦衣卫正千户卢忠,为指挥佥事。

○敕朵颜等三卫大小头目等曰:尔等受朝廷恩赏,盖有年矣。近闻北虏逼胁,尔等相从为非。今特遣使,赍敕往谕尔等。自后宜约饬部属,切不宜听小人诱惑,相率为非,有亏臣节。倘北虏欲来犯边,尔等风闻;即先驰报沿边总兵等官堤备,或同心并力攻杀,有功一体升赏,尔等其钦承之。

○命:灌顶广智弘善国师领占藏卜,袭其叔,为灌顶净觉弘济大国师。

○顺天府漷县运粮三十余石、山东德州运绢七百三十匹、大宁都司保定等卫所运草二万七千六百余束,赴京交纳俱,被达贼剽掠无遗。奏乞除豁。从之。

○大理寺右寺丞王振言:臣之姓名与奸臣同,乞易名狥。从之。

○是日。英宗在瓦剌老营。喜宁与也先议:欲南侵。袁彬言,天寒不可去。也先怒,欲杀彬。英宗使人谕也先,既而也先自率众掠宁夏,期月始回,献野味于英宗。

○壬子。帝御奉天门,谓左都御史陈镒曰:洪武、永乐间官员出入仪从,水陆驿递俱有定制。顷者,内外官员不体朝廷恤民之意,或私自往还附带货物,或假公行私虚张声势,水陆迎送所至骚然;甚至,科歛财物、酒食。尔都察院其即揭榜水陆要冲处所禁约,犯者谪边远充军;风宪官知而不理者,一体治罪不宥。

○辽东百户施带儿,见获于虏;泄我虚实,且数为虏使,张其声威;尝致虏酋意於镇守太监亦失哈;既而虏退,带儿脱归。巡按山东御史刘孜收鞫之,坐斩。孜因言:亦失哈,本海西人。虏犯广宁,亦失哈禁制官军,不使出击之,反状昭然;况在边,久收养义男;家人隐占军余、佃户,动数百计。如不早图,实遗边患。

疏闻。诏:坐带儿罪,置亦失哈不问。○晓刻,彗星见于天市垣,市楼星旁。

○癸丑。[修正条]。帝奉宝册,尊养母贤妃吴氏,为皇太后。

○命监察御史陈价等七员,分巡河南、山东、北直隶诸处,清理阵伤,及逃归官军赴京操备。

○命:支山西大同府银两布绢,与潞城王逊𤆼、襄垣王逊燂、灵丘王逊烇、怀仁王逊烠、隰川王逊熮、广灵王逊𤇜、昌化王仕墰,折禄米各一千石,从各王奏请也。○升:武成后卫指挥同知周泉,署都指挥佥事事;守德州。

○晓刻,彗星见于尾十二度,色苍白,芒长尺余,扫正西。

○甲寅。遣太保宁阳侯陈懋、武清侯石亨,为正使,礼部尚书胡濙、刑部尚书俞士悦 为副使,持节册封妃汪氏,为皇后;皇太子母周氏,为贵妃。

○敕居庸关及宣府大同等处诸边将曰:自土木师溃之后,也先累言,送英宗还京。朕喜以为实,然三遣使赍书及金宝缯锦往迎,不见送来。十月,也先亲率人马犯京师。至土城外又言,送英宗还。朕念至亲,立遣王复、王荣出迎。虏意遂变,乃知也先欺诈。今闻又以送驾为名,显是欲来窥伺边境。倘彼复来,尔等其念宗社为重,固守城池。拒绝勿纳,毋堕虏计,以误国事。如其送英宗来,有喜宁随行,尔等先诱喜宁入城,即时杀之枭首。示彼以见拒绝之意;如喜宁不来,必是欺诈,必无英宗,其仍前固守拒绝、勿纳。

○给:闻喜县主并仪宾张惠、秀容县主并仪宾谢森,岁禄各六百石;内米四百石,折钞二百石;从灵丘王逊烇奏请也。

○升:左副都御史杨善,为右都御史;仍掌鸿胪寺事。

○命:辽东都指挥佥事刘深,充参将;往播州调度官军土兵剿贼。

○大理寺左寺丞李奎奏:臣近因巡历至直隶广平、顺德二府地方。见道傍居民,十室九空;备询其故,俱因保定等府在逃人民经过。扬言:达贼未退,以此人皆惊疑,乘夜逃窜。亦有官军伪妆达贼,惊走人民,乘机抢掠。乞敕河南、山西巡抚都御史,各委三司官,分巡所属,严督关溢,遇有逃去人民,就遣人押送原籍复业。如有缺食,即发仓粮赈济;仍缉捕伪妆达贼行劫军人,置之于法。从之。

○迤北回回阿哈嘛,来归;命为头目,居南京,给廪舍如例。

○乙卯。命:府军右卫阵亡指挥使李顺子玉,袭职。

○顺天府箭匠周回童言:军中所用神机短枪,人执一把,不能相继。臣请为车一辆,上安四板箱,内藏短枪二十把,神机箭六百枝,临用将枪五把安车上为叉,以驾之;又亦可御敌。枪多,可相继而发。车止用四人,一人推,两人傍扶,一人随衅。其于人执一枪发輙不继者,功相十五。奏入。帝令武清侯石亨试其可用,而后造之。

○辽东广宁卫军罗绮自陈:先为大理寺丞,参赞军务。宁夏时,为马顺希太监王振旨妄,以贪淫论,充军。乞暂调警急处戴罪自效,不允。

○晓刻,彗星见于尾 十一度,长二尺余。

○丙辰。文武百官上表,贺:尊上圣皇太后、皇太后及册立皇后,贵妃。

○诏天下曰:朕以眇躬,托于亿兆臣民之上。罔攸致理,夙夜靡宁。顾惟德礼,有未惇庸,将无以道。家国天下,盖德必先于隆孝而礼惟重乎正名。帝王所同,彝伦斯在;况恩施于己者,有莫大;宜尊归于亲者,无以加。义所当然,事岂为过。谨上尊圣母皇太后曰:上圣皇太后;养母曰:皇太后;勉遵辞让之旨。迁皇后,居仁寿宫;以俟大兄銮舆之复。进皇太子母周氏,为贵妃,示重天下之本;册朕妃汪氏,为皇后,以厚大伦之原。夫帅天下,以仁固本于亲亲;然由亲亲而推,又在于仁民。所有合行事宜,条列于后。

一、自正统十四年九月初六日以后,至十二月初十日以前。法司见监问囚人及发运砖、运粮等项;除死罪外其余徒、流、笞、杖,悉宥放免;官吏,复还职;军,还原伍;匠,仍当匠;民,放宁家。

一、天下祀典。神祗,所以保庇生民。有司,务诚敬以奉祭祀。遇坛庙有损坏,随即修理。毋致亵渎废弛,违者必治以罪。

一、农桑,衣食之原;学校,风化之本。所司,宜严劝课、提调;仍从巡抚、巡按及按察司巡督,务臻实效,毋事虚文。

一、今后,除马可资军旅之用,听令进贡;其余鹰犬、一切珍禽异兽,不许来献。缘途官司,敢有应付递送者,悉治以罪。

一、朝廷求言,本欲闻善道、知警戒。凡四方有灾异、干国体者;所在官司,即时奏闻。敢有献言祥瑞、进谄谀者,罪之。

一、各王府,皆宗室至亲。今后,凡有内外大小官员 公差至彼,如持节册封之类,并不许受赠送金帛之礼及别有所需索,致失亲亲之意。违者,必罪如律。王府时节贡献礼物,亦须量力,不必过侈。

一、各处民壮 起程赴京者,就令该管官司管领在于本处操练;暂用於守御,以俟有警调赴京师策应。所司谕以,事定仍旧宁家为民;切勿疑有编入军伍之意,庶民知所信从。

一、各处屯军,果因征进、守城 失耕种者,该徵子粒余粮 悉与蠲免。

一、凡军职子孙弟侄 除应袭外,其余果有骁勇、谋略、善射、征战者,许所在官司举送,兵部试验、擢用。

一、军官皆因祖父功劳,承袭官职。其后各有所为暴虐或犯不孝 致典刑者;今后不许本犯子孙,止许祖父以次儿男承袭,庶为恶者知所警戒。

一、凡官员公差,出外印烙、分俵、点视马匹,不务马政修举如何,惟以需索财物为务。今后马不蕃息、膘不肥壮,并罪曾经印烙、分俵、点视之人。敢有科歛财物、靠损养马人户者,必罪不宥。

一、各处流移缺食人民,无所依托,相聚一处。或不得已,抢夺财物过活;或造妖言,扇惑人心为非。诏书至日,悉宥其罪;果无田地房屋可以耕住,无粮 可以食者,许赴所在巡抚镇守三司及府州县官处具告;即与量宜分拨,安插处置,令不失所,仍免差役三年。若有仍前不悛,事发到官,罪不容恕。

一、各处果有水旱灾伤,踏勘得实,所司必与开豁税粮。敢有刁蹬者,罪之。

一、顺天、河间、真定、保定,四府州县军民人等,有被虏寇惊散、流移往他处者,所司设法招抚。令各复业,本户该纳正统十四年粮草,量与蠲免;来年耕种有乏牛具并种子者,官为劝谕有力之家贷用,务令得所。

一、城池之设,所以御暴卫民。各处古有城池,其后因无守备多有坍塌;或被豪强侵占,掘为园田池沼种植养鱼之类。遇盗生发,民无保障,听其劫杀。今后各府州县,不问有无卫所守御,但古有城之处其见存者,所司量加脩补;其有坍塌为园田者,即便用工补筑,务在坚厚完固。仍旧置立门栅,责付所在居人看守,常加点视。旧无城池,所司量可以开筑者,听从具奏,待农闲时,从容为之。

一、科举,本期得人任用。京府及各布政司,每三年一开科取士,已有定制。今后只依永乐年间,不拘额数多寡,务在精选得人;考官及提调监试官,毋或徇私,去取不公,致令愚鲁冒进、贤才被抑;违者听巡按御史紏举,以枉法论。其考试官,惟聘精通于经学者为之,不许狥用私情滥举。

一、官员父母,有年七十之上,家无丁力,路远不能就养者。许令明白具奏,放回侍餋;亲终,起复。若不得离职,愿分俸于原籍支给供养,听从其便。

一、刑罚所以禁暴,止刑惟适其中,斯为不滥。若执法之官,昧制刑之意,虚饰重情致死罪,比附谬妄,尤甚枉人。今后,但遇朝廷过于嫉恶或遇法司昧情失实,致人于死刑,至三覆奏不允者;大臣果知其冤并许执奏与之辩理,毋徒旁观,永为定制。

一、旌表义夫、节妇、孝子、顺孙,以励风俗,国家善政。近闻,有司视为常事,富者即时曲为保勘,贫者终身不得上达。如此奉行,何以劝善?今后不分贫富,如果事实开申,巡按御史即与保勘、奏闻,就行旌表。有稽违者,罪之。

一、各处寺院,止许曾给度牒僧人住持,为国为民祝厘。如无度牒及冒他人度牒并不落发之人、假称僧徒、在各寺院住坐、避差役者,诏书至日,令各首官还俗,悉宥其罪。违者,起发口外充军;里老四邻,不举首者,罪之。

一、贵州、福建、广东及浙江处州府,苗蛮,为盗。因官吏里老逼迫、需索财物,或取私债,或因徵收钱粮官比较紧急,不得已,相聚为盗,劫掠乡村。势不容已,遂至拒敌官军。已不尝分首从,常赦所不原者,悉赦其罪。尚虑敷宣未周,诏书至日,有司务在申明前令,使知各散还家,复为良民,安生乐业。敢有以赦前事讦告及报复讎杀者,并以其罪罪之。

一、各处人匠,自正统十四年九月初六日以后至今,有失班者 并免罚役,止当正班。所司不许刁蹬,致令失所。

一、自今年九月初六日至今,先后诏书内宽恤恩典及合行政务,所司务在一一遵行,不许因循作疑、生事刁蹬、失信于下,违者必罪不宥。

于戏!爱敬尽于事亲而德教加于百姓。非朕所及,然切于中,虽勉力协和之弗周,期同德于变之靡间。布告中外,咸体朕怀。

○升:会昌伯孙忠子指挥继宗等五员,各一级;百户吴安,为锦衣卫指挥使;舍人吴诚,为锦衣卫正千户;指挥汪泉,为都指挥同知,府军前卫带俸;兵马指挥汪瑛,为锦衣卫指挥使;继宗等以上圣皇太后、皇太后、皇后亲也。继宗等上章辞,不允。

○福建延平府通判倪冕,以失机,降边远叙用。太子太保兼户部尚书金濂言:冕在任,恭勤惠爱,深得民心;且尝随征剿寇,屡立奇功。乞复其职,以绥反侧之民。从之。○晓刻,彗星见尾宿十一度,西行至乙亥,夜不见。

○丁巳。升:都督佥事范广、卫颖、陶瑾,为都督同知;其都指挥使以下官军,六万六千有奇,升赏有差;以德胜门及涿州等处,杀败达贼并阵亡也。

○命:右佥都御史陈诏,同都督同知陶瑾,往处州抚捕盗寇。诏,处之青田人,以廷臣荐其知彼贼情地里也。

○敕贵州宣慰使司宣慰使安陇富曰:近者,苗贼反叛,杀掠人民,肆为边患;此皆平日有司官吏,不能抚绥所致。朕灼知其情,已尝遣使赍诏,曲宥其罪。令各复业,以图自新,柰何前贼不体朝廷宽宥之意,犹自负固不悛。不得已,增兵征剿。闻尔同母所辖地方,帖然宁谧;又尝起调土兵,助杀贼寇;足见尔母子,能抚绥人民,忠敬朝廷之意,深可嘉也。敕至,如前贼未遂宁辑,尔须多集土兵、民壮,遣头目送赴总兵参将等官处,协同灭贼,以靖地方。有功,重加褒赏。尔其钦承之,毋忽。

○行人司行人陈浩奏:旧制,亲王妃并郡王妃薨逝。礼部奏:遣中官致祭,行人主行丧葬礼仪。各王府仪宾殁,亦遣行人谕祭。今公务丛冗,差遣不敷,矧边务警急,驿传供亿艰难。乞敕,今后亲王、郡王妃薨及仪宾卒者,止遣中官并所在官司遣官致祭。俱不必遣行人。从之。

○礼部奏:成阳侯追封潞国公张武,夫人何氏卒。宜赐祭葬。帝以军民艰窘,令自造坟第,遣官祭之。○夜,月犯昴宿。

○戊午。朝鲜国王李祹,遣陪臣李名晨等,赍表笺赴京奉慰。赐宴并赐纻丝袭衣、彩叚、表里、绢布有差。

○升:四川宁川卫指挥佥事李铭,署都指挥佥事事,领兵剿杀苗寇。从左参将吴昌衍奏请也。

○敕塔山、考郎兀等卫大小头目曰:尔等自昔识达天道,归顺朝廷。朝廷加恩于尔,亦有年矣。近闻:尔等被狡虏也先诱胁,朕亮尔情亦不得已。今能翻然悔过,遣使来朝,朕甚嘉悦。特令指挥阿冲加等赍敕谕尔,尔当永坚臣节,保守疆土,毋听小人诱惑为非,尔其钦承朕命,毋忽。

○宣府右参将都督佥事杨俊奏:顷者,达贼出没,宣府兵弱,恐难应敌。乞以臣前所领马营、开平诸处军马,仍付臣统领,庶可成功。从之。

○顺天府昌平县儒学增广生员马孝祖,言四事。

一、养圣心盖。陛下一心,乃天一之本。本正,则天下靡不正矣。然君心之正,实有赖于左右前后之人。伏望陛下,于退朝之余,召三五大臣,讲论便殿。求二帝三王所以治天下之道;太祖、太宗所以得天下之难。何为而天下可安?何为而天灾可弭?何为而边鄙可宁?何者为利所当兴?何者为弊所当革?务极讨论之详而审至,当之归慎勿役于耳目之好,以为一心之害;至于所用内臣,尤宜择谨厚者,以备使令。不可用轻浮逢迎之徒,以荡圣心。若先儒所谓:接贤士、大夫之时多。亲宦官、宫妾之时少;则自然德性涵养,而气质变化矣。

二、隆大臣。盖大臣,君之股肱;而任用不可不专也。往者英宗帝,凡内外所奏,不共大臣商确,第与一二近幸批断。其中谬误,宁保必无。伏乞陛下,鉴英宗之误;凡有章奏,大者召诸大臣面议可否;细者,令该司遵例而行;不可付近幸,轻自批断。

三、戒游食。今天下僧徒动数十万,耕者少而食者多,欲保无饥不可得矣。乞敕风宪官及各提调官,拣选僧人,有精严戒律、妙悟禅机及疾废、年五十以上者照额留寺,余悉勒令还俗。

四、恤臣下。天下内外,文臣中间委身尽职三四十年者有之。一旦老疾致政,家赀贫窘又无子孙赡养,遂致饥寒,不免深为可矜。乞敕今后,致政官员,或炤见任优免差徭,或照品级量给食米。

事下,礼部尚书胡濙等以为:养圣心、隆大臣,非臣下之所敢议;而戒游食,有例 见行;恤臣下,无例难允。从之。

○除江西鄱阳县鄱阳王坟茔所占田,三十余亩税。

○己未。擢:庶吉士李瓒,为吏科给事中;尹旻,刑科给事中;熊瓒、孙茂、王勤、谢瓌、白行顺、宋弼,俱主事;王恕、曹辅,俱大理寺右评事;李宽,行人司司正;进士沈瓛,中书舍人。

○给:五军等营官军,马八千四百余匹;居庸等关官军,马二千一百余匹。

○总督军务少保兼兵部尚书于谦奏:比者,宣府等处,屡报胡虏出没。恐其窥伺日久,重贻边患,不可不预为之备。然在京官军,虽已选定第为三等,若不分将官统领、立营训练,切恐临敌之际,兵不识将、将不识兵,强弱不分、进退不一、难以成功。宜以武清侯石亨,为一营;都督范广副之。昌平侯杨洪为一营,都督孙镗副之。各统官军四万人。安远侯柳溥,为一营;都督过兴副之,统官军二万人;另选骁勇头目领二三千人,为游兵使闲。其节制于平居之时,庶得其死力于御敌之际。从之。仍敕亨等:恤军士、同甘苦、严号令、熟训练,以古名将自期;庶几茂建勋庸,世享荣禄,否则罚及身家,永贻厥戾。

○吏部听选知县黎连,言四事。

一、臣闻,自昔圣帝明王必有圣德,元老大臣相与,坐论道德、开陈义利,以臻至治。近年,英宗虽有经筵之设,不过稽颡一讲,輙退。讲者不能尽其余辞,听者不能悉其蕴奥。以故,先王政教有所未举,祖宗成宪有所未修,天下利害有所未闻。及北伐罔功,天步艰难。论者始咎太监王振,专权误国,则已无及矣。伏愿皇上,日就便殿,召文学大臣及翰林院等官 素有德望者,更番入侍,从容讲求天理、人事之蕴,推明彝伦纲常之道,博究古今治忽之由,洞彻经论赞化之妙,政无大小,皆断自宸衷。庶几,圣德日新,睿识益广而不复有偏见、窃权之患矣。

一、各卫衙门多有未设,有者亦散漫不一。军人赴点习操,远者四五十里,近者二三十里,往返饥苦,万一有警,猝难召集。乞敕文武大臣通议,军卫在城内若干,在城外若干,量地甲乙为次从,宜建置公寓。令官军人等各依地之广狭、屋之多寡与卫民人贸易、居住。而于城外数里许另筑王城围绕之,环植榆柳,各军马坊列置其下,俾之星罗棋布首击尾应,以操则便、以点则近,遇有警急一鼓而万众集。仍召近卫军兵于四圜百里外建大营四所,为城外翼,又令乡民竖旗鸣鼓以为疑兵,则虏寇闻之胆丧气夺,而尚敢侵侮哉?

一、也先逆天入寇,邀留英宗,天地不容,人神共愤。臣知皇上,同气之念、报复之思、盖无一时一息而少忘于心也。然虏地险远,欲奉行天讨、悬军徂征,则势有未易;欲伏兵要害、诱引深入,则力有未及。为今之计,宜遣人、飞刍、挽粟、增兵、益马,令边将昌平侯杨洪等燔其草地,尽收兵民入城;昼夜练习,迭息更休。俟其复至,则坚守勿出,使彼进不得战,退无所取,逗留塞下。于是,或使人毒其水草以伤其人马,或使猛士劫营以惊蹂其人众,彼必趑趄狼狈,众心离解,我乃大举冲击之,彼将全军覆灭,只蹄不得返矣。

又闻:以夷攻夷,犹医之以毒去毒也。诚能分遣辩士之谙通夷情者,厚抚回回、朵颜、女直等部,使知惮也先之侵暴而慕我之恩德;密令遣使入其渠魁脱脱不花等部内,行间;使之自相讎击。然后蹙吐番、回回,攻其西;辽帅率女直,挠其东。彼之族类叛于内,而我以精兵骁骑径捣于外。庶几贼巢可覆,贼帅可擒,英宗可复而国耻可雪矣。

一、我朝之初,慎重法律,各有攸司。故刑皆当罪,人无怨;尤且如风宪,本紏劾百僚之司;刑部,乃问理狱讼之庭;大理寺,为参驳刑狱之所;至永乐间,事之重者,或送锦衣卫讯问,盖亦恐有冤耳。自太监王振专权,官无大小、事无轻重、悉送锦衣卫镇抚司拷讯。遂使掌司事指挥马顺,得以阿比权势,高下其手。是以,翰林院侍讲刘球,以直谏而死;御史李俨,以不屈而贬;负屈衔冤比比而有。乞,今后大臣有犯重罪,或皇上亲赐推问,或命六部、都察院堂上官会勘奏请处分。如此,则刑狱清而待臣下之礼得矣。章入。命礼部会官议之。

○工科掌科事给事中陈宜奏:为治,莫切于爱民;爱民,必先于节用。切炤在京大兴隆寺等处国师、剌麻、番僧,逐日光禄寺酒肉供给,所费颇繁。又顺天府每遇立春年节、元宵预造土牛、门神、桃符、纸灯,分送内外官员,其费甚夥。乞今后国师、剌麻人等,止给食米柴薪;暂止酒肉供亿。顺天府不得再造土牛、门神之类分送官员,并一应不急之需,悉宜停止,以苏民困。事下礼部议,尚书胡濙等以为:国师、剌麻、番僧供亿,另奏处分。至如门神、土牛之属,诚为伤财害民;宜通行天下,悉皆禁止。从之。

○夜,月犯五诸侯南第三星。

○庚申。大同总兵官右都督郭登言:用兵之法,虽千变万化,不出于致人而不致于人;多方以误之而已。然兵势有强弱,人心有勇怯;弱不可以敌强,怯不可以胜勇。倘能度我之势、酌彼之情、审进退趋避之宜,察可否攻守之利,则料敌制胜之功,虽不中不远矣。比者,我师屡挫,虏势方张,较其利钝,诚难为敌。臣愚以为:今日之势,可以养锐,不可浪战;可以用智,不可力争;其紫荆等关隘及前日贼所经道路,宜精选识达事情之人,率领骁勇敢死之辈,登高据险、昼夜瞭望,贼行迟速、多寡。其涞水、易州、真定、保定一带乡村,积柴架炮,使烽烟相望,声势相接。仍列候骑传递边情,贼小至则举一烽一炮,大至则举三烽三炮。郊居民畜,悉歛入城。京军分为数处,近城犄角,以逸待劳,坚壁固守。虽彼百端挑衅,绝勿与之交锋,示以安闲,养吾精锐。多张旗帜,振扬威武;或夜半举炮似欲劫营,或白日鸣鼓示欲出战;彼动我休,彼劳我逸;使彼不能窥我之虚实,亦安敢蔑我堂堂之阵、凛凛之威而深入寇抄也哉。彼既欲攻不得、求战不能;人有倦心、马无美草;虽无败军杀将之虞,必有钝兵挫锐之咎。不出旬日,自当走矣。然后另选精骑,或邀于险,或蹑其后;可击则击,勿求幸胜务出万全;盖夷狄之性贪而好利,得之则志骄气盈,不得则心灰意沮;业已空还,必难再至。此所谓不战而屈人兵,善之善者也。疏闻,帝嘉其言。命:兵部颁示诸将。

○礼部右侍郎章瑾,为十三道御史劾其怀奸不忠;赎罪降用。瑾不即输赎,至是,见为事官吏遇赦,俱复职役。即援,以谢恩。十三道御史于是又劾之,谓瑾已钦降,难概如赦复职,乃今挟诈欺君。既不由刑部转送,又不候吏部奏请。径自谢恩面称曰:礼部右侍郎章瑾,为事运粮;钦蒙赦宥复职。匿降用之命而不言,皇城门前红牌,大署曰:大小官员面欺者斩。此瑾面肆欺谩,其怀奸不忠,又有其于前。命下瑾法司,论当斩,遇例得末减,仍降用之。瑾惭恚出狱,三日而死。

○辛酉。书复乐平王冲烋曰:得奏,条陈数事。具见忠义保护宗社之意。所言多合今所举行,甚善。但叔祖藩屏事重,勤王可不必来。

○升:工科掌科给事中陈宜,为应天府府丞。

○参谋大同军务右都御史沈固奏:代府壶关等郡主仪宾秦安等;及镇国将军仕埯等,岁支本色禄米,俱大同府大有仓供给。顷缘胡寇犯边,道路险阻,该年拨纳税粮,俱无运至。欲将景泰元年该支禄米为三分,内米一分银一分布绢一分。候粮运稍通,如旧全支。从之。

○户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陈循等言:翰林官属,虽有额员;然自永乐、宣德以来,往往额外多除,皆出上命。吏部止因本院在任官九年,考称者请旨照例升授本院之职,不拘多寡,已是旧例。今本院自讲读以至五经博士等官,俱多缺员。钦惟皇上,嗣登大宝,正用人之际;况文学侍从之臣,尤当精选,以备顾问、资益圣学。乞敕吏部于本院见任官及庶吉士内,推选升补讲读等官员缺,其五经博士及典籍侍书待诏之缺,俱于教官内推举送院考补。如此庶几,官不旷职,近侍得人。从之。

○升:杭州右卫指挥使许寿,署都指挥佥事事;镇守温州等处及巡视福建政和县银坑、抚捕贼徒。

○命:都督同知范广,理左军都督府事;卫颖,理后军都督府事;仍旧督操。

○安远侯柳溥奏:臣先在广西之时,彼处官军,操习花牌轻巧圆活,趋走利便,遇敌深入,无不取胜。今胡寇惟恃骑射,我军若先以神铳攻打,后以花牌继之,奋跃而进。贼马必惊,官军乘势攻击,必多克捷。乞令桂林中、右二卫,选取一百五十人来京,教神机营官军操习,待其精熟,然后遣还。从之。

○壬戌。升:广西右参议甄完,为湖广右参政;知府杨铎,为广东右参政;陈谷,为广西右参政;郎中李迪,为福建右参议;员外郎甘敬修,为云南右参议;司务李颙,为贵州右参议;州同知王彦成,为四川右参议;监察御史吕囦,为湖广按察司副使;雷复,为广东副使;刘仁宅,为广西副使;杨刚,为四川佥事;曾蒙简,为福建佥事;评事倪端,为云南佥事;主事谭琬,为贵州佥事。先是,四川右布政使张惠言:各布政司临边地广,方面官巡视不周。乞各增置佐贰一员,专理边务。事下吏部,推举完等以闻,故有是命。

○命:故金吾左卫指挥同知李云弟谦、府军右卫指挥佥事沈澄子铎、金吾右卫指挥虞乃服台子让、彭城卫指挥佥事薛兀鲁思子英,俱袭职;羽林右卫指挥同知韩文子通、羽林前卫指挥同知李敬子英、府军右卫指挥佥事王顺子泰、腾骧右卫指挥佥事赵旻子洪,俱代职。

○回回河答麻来归,奏愿居京自效。命充头目,赐纻丝袭衣、钞布等物;隶南京锦衣卫。

○癸亥。命:都指挥同知翁信,镇守山西及提督守备鴈门关;代都督佥事孙安还京。

○印绶监奏:查得七月间,随营带去行在五军、六部、都察院银印并直隶巡按等处监察御史,铜印共十一颗,于正统十四年八月十五日,失陷无存。乞敕该部,补造送监。事下礼部,尚书胡濙等以为,除巡按直隶等处监察御史铜印九颗,行文铸印局补造外,其行在五军六部都察院银印十二颗,合于内府给银造之。帝曰:正统六年以前,行在五军六部都察院印十二颗,见存。今后扈驾出巡,令各衙门领用,不必补造。

○达贼六百余骑,逼攻大同城;官军击却之;又有千余骑南行,总兵官右都督郭登以闻。命于谦石亨等饬兵提备,并敕紫荆、鴈门、倒马诸关守将,严督瞭望,相机剿杀。

○甲子。朝鲜国王李祹,遣陪臣南智等,奉表朝贺贡马及方物。赐宴并纻丝袭衣、彩叚、表里等物有差。

○逮礼科给事中李实,下狱。初实言:仪真为江南要冲,五坝通漕舟,为朝廷命脉;宜用重臣镇守。且请转按察使孔文英,为在京宪职,复推给事中一人共事。章下工部尚书石璞等谓:实妄以五坝微事,为朝廷命脉;言涉谩讪,又欲转外臣以内职,事干专擅,遂下狱,论赎杖还职。

○乙丑。肃王瞻焰,以京师戒严,选军校五百人、马五百匹,欲遣官部率勤王。复书止其军校,令以马来进。

○书复代王仕壥曰:得奏:以大同地邻虏寇,欲移居汝宁府;具悉。今正选将练兵,图灭虏寇之日,叔当固守藩屏,不可轻动。叔其亮之。

○命: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罗通,理本院事,仍兼参赞军务。

○命:南直隶府州县岁贡生员,俱肄业北监,著为令;以南监监生朱玉等言:各处岁贡生员,入南监者多,而取历少于北监故也。

○丙寅。赐:沈王佶焞第十一子名幼堤,宁王奠培长子名觐钧。

○升:户科都给事中李素,为光禄寺少卿。

○命:怀远卫指挥使陆祥 率兵往真定、保定等处,搜剿达贼;代署都指挥佥事石彪回京。

○命:阵亡金吾右卫指挥佥事李杰弟英,袭职。羽林前卫指挥佥事徐恭兄整,代职。

○大同左卫总旗夏回生上章:欲擒杀喜宁;及率壮士数十人,出境烧荒,潜劫贼营。诏:从其请,给冠带以奖之。

○敕户部郎中汪浒等,以所征河、宁、洮、岷四卫官军、土兵,俱赴宁夏操备。

○丁卯。朝鲜国王李祹遣陪臣权孟庆等奉表来朝贡马及方物,贺明年正旦。赐彩叚、表里等物有差。

○升:山西都指挥佥事王正,都指挥同知;并官军五十六人,俱升一级;赏有差。以繁峙县杀获达贼功也。

○戊辰。升:翰林院修撰商辂、彭时,俱为本院侍读;擢:庶吉士万安、刘吉、刘珝、李泰,俱为本院编修;邢让、李本,俱为本院检讨。

○命:礼部侍郎储懋,于西直门外,谕祭阵亡官军。

○己巳。赏山西都指挥许贵等并官舍、旗军一千一百五十七人,银、钞、绢、布有差。以从武清侯石亨,金山迤东剿杀达贼功也。

○直隶真定府及河南彰德、怀庆府遣人运粮赴京途中被达贼掳掠,奏乞除豁。从之。

○广东巡抚、巡按并三司官奏:“贼寇攻劫布政司,城下米价腾踊,军民缺食。请发广州府永丰仓官粮一万石,如时价粜与军民接济,每石收二百五十文送贮官库,俟贼宁籴米还仓。”从之。

○庚午。升:兵部郎中陈瑊,为福建布政司右参政;监察御史白圭,为陕西按察司副使;国子监学正王麟,为四川佥事;提调学校郎中秦应,为直隶广平府知府;御史汪廷训,为四川成都府知府通判;孙睿,为直隶河间府知府;知县张序为广东广州府知府。   ○命:阵亡永清左卫指挥使徐礼子琮,袭职。

○行人司行人刘谕奏:“臣奉命赴浙江、福建布政司,经过衢州、延平等府,见人民,遭兵燹之后,饥寒可怜,赈恤未施,虽有镇守大臣巡历,不能周遍。而二处巡视银场御史即今已停闸办,绝无所事,宜令往来巡视赈济,如遇府县官员贪酷害民者,即逮治;仍劝谕殷实大户,愿出米谷送官府赈济者,奏闻旌异。”从之。

○湖广按察司奏:先是,户部定拟湖广民运粮,十三万五千石,赴京。近因贼情未宁,兼以襄阳等府多被旱伤,民甚困苦,诚恐激变。乞暂且停止。事下户部议请,将该运米暂于水路便利官仓收贮。候贼宁之日,仍运赴京。从之。

○右佥都御史萧启言:直隶、河间府,势据南北,路当要冲。土城周围千余里,以地鹻缺坏;先因达贼临境,民不能支,缺处为冰墙以守。乞于明年春暖之时,辑工修筑为便。从之。

○都指挥杜忠奏:“近者,达贼深入为害,赖主上神谟,贼已遁去,但紫荆关一带山口虽已垛塞,其沿山小路尚通人马。乞将江北各都司官军及召募民壮,调真定、保定等府操备;其涿州各卫,亦可增军、固守;使有联络之势。又宜免军士杂徭,令修城垣、塞山路。命:该部议行之。

○辛未。升都察院右都御史王文,为左都御史。文时镇守陕西,兴安侯徐亨言其果断刚明风纪振肃,乞量加升擢,仍镇守陕西,故有是命。

○调南京光禄寺寺丞陈诚,于光禄寺。

○命:都指挥佥事李英子奇为都指挥同知。先是,英任府军前卫指挥使,从征北虏,升都指挥佥事,阵亡。至是,奇陈情袭祖伯爵,不允,故有是命。

○命:锦衣卫带俸都指挥同知王恩子铨,为正千户;恩奏:愿自降一级,以升铨。遂命:恩为都指挥佥事,铨为指挥佥事。

○升:达官都指挥同知吴阿寅台,为都指挥使;并官军三百七十八人,俱一级;以击败达贼及追还被掠人畜功也。

○升赏:宣府官军一百九十二人有差。以斩获达贼并追还被掠人畜功也。

○总督军务少保兼兵部尚书于谦等奏:“近闻,脱脱不花王、阿剌知院人马俱在开平迤南环州、威虏、敏安、赤八都、西凉亭等处屯驻,去边不远,恐其因以入寇。欲精选夜不收二百人,潜往彼处,各持短兵、火器,乘夜劫营剿杀,使贼知我边境有备,自然望风奔遁。”从之。仍命每人赐银一两及毛袄狐帽。

○户部奏:“直隶大名府滑县解草大户诉称:每草百束费银八两。今访得时价,每草百束连脚钱值银二两五钱,安用八两?此必经收人员或包揽之徒勒骗,若不究查民岂能堪?欲将大户送都察院研问真情,拘提犯人惩之以法,庶收受无诈害之虞,输纳无重征之苦。”从之。

○广西瑶贼肆掠广东高州府电白县诸村堡,焚县治杀县官妻女,哨守官军惧不敢捕,巡按御史沈衡劾提督都指挥孙旺等罪。命执治之。○夜,金木二星合于尾宿。

○壬申。命:阵亡大宁都指挥同知贺智子永,袭为指挥使;山西都指挥佥事王友子宾,袭为指挥同知;署都指辉佥事江洪子涌,袭为指挥佥事;锦衣等卫带俸都指挥佥事马麟子端、蔡祥子英、邓海子旺、也先台子朵罗秃,俱袭为指挥使;彭城卫指挥佥事郭信侄轮,袭职;阵伤都指挥佥事何真子隆,代为指挥使。

○兵科给事中刘斌奏:“即今北虏虽已暂退,然英宗未返,大仇未报;福建、广东、四川寇盗未息,陛下正当宵旰不遑寝食,更张万事、以新中兴之治。臣窃观历代政治陵夷,未有甚于今日者也。何则?古昔帝王之政,全体皆善,无得而议;下如汉唐宋,其创业垂统,大槩稍正而不能无缺畧;及其久也,不能无废坠流弊。然亦惟大贤君子、知几识微之士,能知之、能言之,从而补其缺畧、举其废坠、救其流弊。我国家法度致治,最为详密,然许多年来,政坏弊积;夫以法度为治,固不可以善治,今并法度而亡之,是以贵贱相欺,上下之情不通,民用大困。天象屡垂变告,旱蝗灾害荐臻。去年黄河溢,今年海水枯。此虽庸夫俗士,俱得非议时政。不必大贤君子、知几识微之士,而后能知之、能言之也。臣闻古之圣君,辟四门、明四目、达四聪;惟恐一言之不入乎耳者。无他,葢欲尽闻天下之善,尽知天下之事,尽通天下之故。四海之内,九州之外,一民一物、一利一害,罔不周悉。夫然后能兴至理,以享太平之业而收雍熙之效也。

臣忝厕言职,谨将时务条陈。

一、为政莫先于得人。然得人,必自大臣始。今在京各衙门惟文渊阁、六部、都察院、大理寺。乃朝廷枢机所关。苟非其人则旷位妨政,而欲天下平治难矣。臣愿陛下慎选贤才,以充厥位。选之有三。

一曰德、二曰量、三曰才。所谓德者,刚徤无私、忠贞自守;非碌碌庸庸、无毁无誉而已。所谓量者,能受善言、能容贤才;非包藏隐忍、持禄保位而巳。所谓才者,奋发有为,应变无穷;非小慧辩捷,圆熟案牍而巳。备此三者,然后可胜股肱之任。至于在内百寮与在外司府州县之职,其责又在吏部。方今用人,惟进士、监生二途。进士铨授,固有定额。至如监生之除,全由吏部。欲即辨其孰贤孰不肖,虽圣人难之。故必立三载考绩,三考黜陟之法,然后贤否可知。今则不然。考课之法,不过纪岁月、循资格而巳;自非干犯于士师,虽有罪终身不被黜罚,人亦何苦而为善?何惧而不为恶?何苦而为廉?何惧而不为贪哉?为今之计。乞分遣公正御史廵行天下。会同廵抚等官。考察府州县官之庸奸贪酷者,黜削有差,以慰民心。

二、有天下者,虽不可以穷兵而黩武,亦不可以休兵而偃武也。我朝祖宗之于兵:养之也厚、练之也精、律之也严。是以当时,战胜攻取,无敌于天下。近数十年,典兵官员,既私役正军、又私役余丁;甚至,计取月钱,粮不全支。是致,军士救饥寒之不暇,尚何操习训练之务哉。至如公侯伯都督指挥等官,但知家室之营、金帛之积、轻裘肥马之是尚;兵机战策之罔知。一旦有警,令总率三军,几何而不至于丧师误国也。臣愿陛下,革积习之弊,复祖宗之制;且精选敢死士五千人,别纪其名,与之约其爵赏,预录后嗣,以作兴其志。使人持长刀各坚盔甲,选骁将领之。别为一营,专任前锋。凡与贼战,先令攻以火器,因贼少却我。急麾敢死士,迎战而前;以身钻马首,横斫马足。虏虽闲于弓矢,然迫近则不得发。于是大军乘而攻之,则战无不捷。虏不难胜,而英宗车驾,不旋轸可复矣。

三、民惟邦本。故人君于民。不可不思保恤之也。然恤民之道,当先困穷。葢困穷之民,田多者不过十余亩;少者或六七亩、或二三亩、或无田而佣佃于人;幸无水旱之厄,所获亦不能充数月之食。况复旱涝乘之,欲无饥寒,胡可得乎?及赋税之出、力役之征,区长里正  往往避强凌弱;而豪宗右室,每纵吞噬;贪官污吏,复肆侵虐。虽屡厪明诏,然富民沾恩者多,贫民蒙恩者少;宜令各处廵抚等官,亲督有司官吏,勤加抚恤;抑遏富豪,务使小民均蒙实惠。

四、赏罚,人主之大权。而必贵乎明信焉。赏罚明则行之当而天下悦服;赏罚信则行之果而天下不疑。国家十余年,以苟且姑息为政;所赏者未必皆善,所罚者未必皆恶。此所以不足示劝惩,而事功不立、政令不行、人主之大权几乎息焉。臣愿陛下总揽朝刚。一赏一罚,必明必信。则威德诞布而天下信服矣。

五、冤抑不理,乱之阶也。昔秦以无道,屈天下 而人不忍其愤;故陈、吴、刘项起而因以覆秦。今者遐方穷陬之人,纷然赴愬京师者,日数十百人。而天子之都、士师之庭,狱讼如郡邑;如此,则天下之冤抑,不得伸者,固可槩见。而执政者,曾不以告于朝廷。臣恐积怨之民,将有乘之而起为乱者矣。乞敕巡按御史并诸处廵抚、镇守等官,分行抚廵、辩理冤枉。以慰民心、以除乱阶。

六、用兵之事有三。曰攻、曰战、曰守。中国之御夷狄,无所事乎攻,惟守与战而巳。葢寇在外,则据险而守;寇在内,则提兵而战。守为策之善,而战非吾之利也。臣向言:紫荆关,宜加兵守备。兵未及加而虏巳破关入矣。今幸逐之出境。乞速敕各关浚壕堑、完垒壁、加精兵于要害之处,以援其急。勿蹈前失,使虏得乘间而入。

七、自天子至于庶人、一是皆以修身为本。今四海之人向背,亿万其心。惟陛下绥之而使之来,好恶亿万其情。惟陛下动之而使之和。陛下言之而善,行之而当,则天下从。言之未善,行之未当,则天下违。是陛下以一身而系万民也。陛下嗣大历,登大宝而位参天地。惟能达顺致和,则天地之气,变化交通,而万物育。不能达顺致和,则天地之气,垂戾闭塞、而万物索。是陛下以一身而系万化也。古之帝王,自修身齐家治国以至于平天下、又自至诚尽性以至于尽人物之性、而参天地、赞化育、其功用于此、至矣。然溯其源,实自穷理始。葢理穷则所见者明。而天下之万事万物。举不足以疑其心。所见者远。而天下之近功小利。举不足以塞其量。尧舜之所以帝、禹汤文武之所以王者、用是道也。臣愿,陛下法古帝王,以穷理为修身尽性之要、以修身尽性为治平参赞之本、数御经筵、务择名儒,相与讨论,以资至治。究性命道德之微于六经。稽古今事变之迹于诸史。则圣学日新,举而措之政事,将见生民遂而四海宁。天地位而万物育。而陛下之功业,可与古昔帝王齐驱并驾矣。”帝深嘉纳,命礼部集议行之。

○云南金齿军民指挥使司经历司知事袁敬奏:“曩,臣随驾北征,八月初九日班师至万全左卫花园。臣知胡寇猖獗所谋非浅,即于营中具本奏,留大将一员,统领官军三四万及臣等报效之人,相机于要紧之地住劄,以御虏骑冲突。于时太监王振专权,不留官军,只留臣等九百人于宣府总兵官杨洪处操备。向使其时用臣言,命将屯兵于宣府城南或鹞儿岭扼塞之处,纵虏贼欲击大营,而此必能御敌,岂致一败至于如此之甚乎?此实王振专擅之罪,虽九族根诛,不为过也。然往事不足言已。痛惟英宗,曩居九重之上,所服者衮衣绣裳,所食者珍馐美味,所居者琼宫瑶室。近为王振专权,驾陷虏地,远在塞外,天寒地冻;所服者,果有所谓衮绣者乎?所食者,果复有所谓珍馐者乎?所居者,果有所谓琼瑶者乎?必皆无矣。臣闻之:主辱臣死。今英宗受辱于胡虏如此;为臣子者,果何取义而安于世哉?臣朝夕思念,碎首刳心,敕该部遣官一员或就令臣同通事、人伴赍敕并英宗衣具及饮食之类,前去虏地问安,以尽臣子报君之义,臣虽万死亦所甘心。”命礼部会官议行之。议寝。

○云南五井盐课提举司为事吏目胡仲伦,言二事。

一、臣近闻:镇守大同广宁伯刘安,奉密旨还京;不知何事,亦不知朝廷若何处治。臣愚以谓:今日之事,可屈者一也;不可屈者,七也。夫丑虏变诈百出,豺狼无厌之求,不可不预防之。若汉高帝与单于议和而妻以公主,此可屈者一也。未闻万乘之主,壻于胡虏之下,此不可屈者一也;虏假和议,使我无备,二也;必欲结亲,骄尊自大,三也;索我金帛,使我坐困,四也;假以送驾回京,乘机克我关隘,五也;逼我皇上手诏,挟赚城池,六也;欲求山后之地,七也;此七者,稍从其一,则大事去矣。臣恐大同宣府主将,不知宗社之重,而以忠君失机,诚为胡虏所诱。如去大同,则鴈门山西不可守矣;如去宣府,则古北、喜峰不可守矣;若去其山后之地,则彼如蚕食叶,自近而远,非但燕京不能守,将山之东、河之南、两淮,俱不复可守矣。陛下宜念宗社之重,急命大同、宣府守将,固御城池,整肃军伍,昼张旗帜,夜鸣金鼓,伏兵要害,谨守扼塞。虏知我备,不敢轻进。如其计欲送回圣驾,许其自来,阳遣无器甲之士远接,使虏无疑;密敕总兵官杨洪,率兵伏其归路;石亨选兵伏于险僻,俟驾至关,坚闭勿放虏复逃归。我即发兵,邀其主帅,则战无不胜;而圣驾可还矣。今欲不战而和,恐犬羊之性,自古未有能以诚久结之也。

二、臣闻,治天下有道,亲贤远奸明而已矣;治天下有法,信赏必罚断而已矣;治天下有本,礼乐教化顺而已矣。明则君子进而小人退,断则有功劝而有罪惩,顺则万事理而人心悦。自古帝王以及我朝列圣之所以致世隆平者率是道也。曩者,英宗在位王振专权,忠谏者死于非命,耿直者谪为边军,君子因廉而见斥,小人以贪而骤升。凡有章奏悉出内批,不知果由英宗亲批欤?抑或奸臣擅权欤?遂使诸司政治黑白倒置、邪正杂揉,天变警于上,人心怨于下。闽浙之寇方殷,胡虏之衅大作,辱我君父、杀害赤子,痛切骨髓、深可悲伤。夫朝廷,元气也;天下,肢体也。元气盛则肢体壮,而百邪不能害;元气衰则肢体弱,薄则不仁,湿侵则为肿。今元气之虚久矣,邪气之入深矣;非忧四肢疮癣不痊,其痈疽已发于背,非得良医未易愈也。故自古有为之君必正朝廷,正朝廷以正百官,正百官以正万民,万民正则天下乂宁,而四夷宾服矣。伏望陛下养气正心,亲贤远奸,信赏必罚,以忠恕存心,以平易为政,则上情易通,下情易达。虽有卖国之奸,无所投其隙;仓卒之变,无自发其机矣。朝廷由此而尊,贤人由此而至,万事由此而理,人心由此而悦,天下由此而安,四夷由此而服;辱君之仇,由此而可复矣。”事下,礼部会议,复奏行之。

○提督守备居庸关右佥都御史王竑等奏:都指挥赵玫,奉命镇守居庸关。私役官军,出口围猎;为贼所杀虏。又自夺他人牛羊,掩为追虏所得。命:收玫鞫之。

○三法司言:逆虏之退也,民避难归者困于饥,不得已或取弃余粮以食;而巡捕官校,多煆炼之为强盗;非惟罪及无辜,抑亦使避难者疑骇,不敢宁家。今宜徵回所遣官校,第以责各处应捕官军。从之。

○广东都指挥佥事徐瑄,初将所部征广西。反贼三万余,攻围南海诸处急;都督田真,遂调归援之;瑄惧,不即引还;且受所部嘱,纵之,妄以公差在迯。报巡按御史,沈衡案举其罪。且谓瑄:懦弱患风,难事事。宜择智勇者,以代。帝曰:贼正扰攘,姑不问。但责瑄罪状,俟贼平处之。

○夜有流星,大如杯,色黄赤,光明烛地,出中台,南行至太微西垣,尾迹炸散,后三小星随之。

○癸酉。敕谕右副都御史王来曰:

今特命尔,巡抚河南并湖广。襄阳、黄州等府连接河南地方。抚安军民,提督所在都司卫所操练军马、整搠器械、修理城池,遇有寇贼生发即调官军相机剿捕,毋令滋蔓。严督所在司府州县存恤人民,遇有流移饥窘设法招抚、安插、赈济,毋令失所。凡一应军民利弊、官吏贤否、事有当兴当革者,悉听尔从宜区划而行,应具奏者奏来处置,务在事妥民安地方宁靖。将各卫所官军选精壮可调用者督令就彼操练,如闻京师有警,即委能干骁勇官员管领,尔亲率前来策应。尔为风宪重臣,务须持廉秉公、宽猛得宜、举措不偏,使人有所惩劝。毋或贪酷怠忽。勉之,慎之,重慎之!  ○湖广按察司佥事熊昱,以老病乞致仕。从之。

○升:镇守松潘都指挥佥事高广,为都指挥同知;指挥佥事李鉴等官军三十六人,俱一级;以擒获贼首董敏等功也。

○命:浙江都指挥佥事王谦,总督官军备倭;代都指挥使李信还司操守。

○录福建官民快手人等,随征叛寇功次。升:巡检吴保,为县丞;许鉴,为主簿;擢:生员吴祐、林野,为主簿;罗拱、陈纪、陈鹤、民人黄本常、张兴、王真保、卢得成、林显祖、林普儿、范永福、饶以兴、陈琪、李森、陈斌柒、陈秉原、方赞仕,俱为巡检;以太保宁阳侯陈懋奏请也。

○升:哥吉河卫都指挥佥事劄鲁哈,为都指挥同知;童宽山卫指挥使住羊哈,为都指挥佥事;时边尘未靖,而二人躬来朝贡。故特升之。

○达贼数十骑,犯驴鞍岭;杀伤官军。命:都督同知范广等,率兵往剿之。

○升:邳州卫指挥使韩志,署都指挥佥事事;从广剿贼。

○甲戌。升:宁夏前卫指挥同知李玉、指挥佥事任信,俱署都指挥佥事事;领兵备边。从镇守太监来福等奏请也。

○乙亥。巡按广东监察御史沈衡等奏:贼黄萧养等,围广州三月余不解;城中甚急。帝降敕责佥都御史杨信民等,进兵延缓。并敕左副总兵都督同知董兴,速往讨贼;仍调南京官军二千,付兴统之。

○是日,英宗在虏营令袁彬写书,遣人赍回与皇帝并文武群臣:以祖宗、社稷为重,用心操练军马。谨守城池,不必顾虑。朕身自有归日也。也先数以妹进,英宗固却之。

○丙子。岁暮。帝享,太庙。

○遣太常寺官,祭五祀之神。○遣旗手卫官祭旗纛之神。

○先是,虏寇陕西。镇夷总兵官宁远伯任礼、太监刘永诚,遣左参将都督王喜、奉御阮和、福保、都指挥马训、谷聪、蓝诚、王祥等,击之。喜违礼节制,败于临水堡西;和、聪,俱死;镇守肃州卫都指挥胡麒 来援,亦死于是。礼等益兵属右参将都指挥刘震等,于两山口截杀。虏方渡河,猝遇之;指挥阎震战死,刘震惧,收军,虏追之,震急趋墩匿焉。援兵至,震得脱。人畜为虏所杀掠者,万余。诏:杖喜一百,谪戍甘肃;保、祥等俱记罪,震置不问;巡按御史刘文言:礼、永诚等,既知喜败,逗遛不援,震怯懦,其罪同;请俱治之。

诏:宥礼、永诚罪;震责死状,还职。

○召 招募义兵监察御史徐埕等,回京;各复原任。 ○夜,火星犯房宿。

○是岁天下户口。户,九百四十九万七千一百六十五;口,五千三百一十七万一千七十;田地,四百三十五万七百六十三顷一十六亩;田赋米麦,二千四百二十一万二千一百四十三石;绢,一十九万一千七百九十一匹;丝,六万四千三百七十九斤;绵,一十八万五千五百六十二斤;布,三十九万二千四十三匹;绵花,一十八万九千七百三十一斤;折色钞,一十七万八千三百四十七锭;杂课钞,九百四十万二千四百九十三锭;米麦,七万三千一百一十石五斗;铁,七万四千五百八十三斤有奇;布,一千七十四匹;盐课盐,三百三万六千六百一引;折色钞,一千九百三十三万六千六百一锭;米,五十二万一千五百八十七石;布,七百八十六匹;茶课茶,一十九万二千七百一十斤;折色钞,一十八万九千四百七十四贯;屯田子粒,二百七十九万二千二百五十四石有奇;采纳银,三万八千九百三十两;水银,二百四十七斤有奇;朱砂,一百七十斤有奇。漕运,京师儧运过粮,四百三十万五千石;各处运纳粮米,一百五十三万九千八百七十石;减免天下官田等项税粮,计米麦二十七万九千四百一十二石。

大明符天建道恭仁康定隆文布武显德崇孝

景皇帝实录卷第八终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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