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太宗御制集卷二·碑文·儒部

目录:御制诗四首、大明孝慈昭憲至仁文德承天顺聖高皇后傳序。

碑文类:封山石刻3篇、赐满剌加碑文、赐日本國碑文、赐浡泥國碑文、赐柯枝國碑、大明孝陵神功聖德碑、御制宝山碑记、御制重修孔庙碑文、御制视学之碑、永乐十六年进士制策文。皇帝勑谕进士王志碑。祭文类:祭东镇沂山碑3篇、永乐四年祭中镇霍山文、西岳华山祭碑、遣翰林睨编修杨溥告靖难致祭炎帝陵文、永乐祭黄帝陵文、永乐十三年敕建北镇庙碑、永乐皇帝御祭广孝文。

御制诗四首

赐太子少师姚广孝七十寿诗二首 其一

寿介逃虚子,耆年尚未央。功名跻辅弼,声誉籍文章。

昼静槐阴合,秋清桂子香。国恩期必报,化日正舒长。

赐太子少师姚广孝七十寿诗二首 其二
玉露滋芳席,奎魁照碧空。斯文逢盛世,学古振儒风。
未可还山隐,当存报国忠。百龄有余庆,写此寿仙翁。

永乐二年甲申,八月十三日

御赠廖均卿诗

忆昔当年杨救贫,此仙去后有谁人。

出去寻龙一身雨,回来跨鹤两袖云。

地理图中观地理,天文机上会天文。

一杯饯别顺天府,同昌山河乐太平。

太宗御赐题扇诗·赠廖均卿

江西一老叟,腹内藏星斗。断下金石鲤,果中神仙口。

赐官官不要,赐金金不受。赐尔一清风,任卿天下走。

太祖御题扇示胡日星(与上诗类似,录入仅作参考

有一古老叟,胸中罗星斗。许朕作君王,果应仙人口。

赐官官不愿,予金金不受。持此一握扇,四海遂行走。

大明孝慈昭憲至仁文德承天顺聖高皇后傳序(太宗撰)

昔朕皇考,太祖聖神文武欽明啟運俊德成功統天大孝高皇帝,應天顺人,廓清宇内,肇造鸿基,诒谋万世。皇妣,孝慈昭憲至仁文德承天順聖高皇后,天作之配,实左右成功。圣德母儀,曠古鮮俪;而嘉言懿行於傳者,十僅三二耳。朕常恨,當時女史紀載未备,史臣無由采錄,扼腕興歎。朝退之暇,皇后徐氏褘翟請曰:妾常奉执箕帚,亲承高皇后教训,耳聆善言、目覩仪範,蘊藏于心,弗能忘也。今高皇后傳與古后妃傳,同為一帙。惟古圣妃哲后,雖皆可師法;而傳記之繁,讀者未易周浃;曷若取法於高皇后,尤親且切。誦嘉言、仰懿行,如高皇后俨乎臨之以訓于我者;起敬、起慕、讵敢忽违。請以高皇后传,别為一帙;以訓、以式、以诒范於子孙悠久無穷。朕聞皇后之言,思昔者嘗請刻列女傳以终皇妣之志。今复请專刻皇妣傳,以為訓式。

於乎!皇后恪谨孝思,惟日靡懈,宫闱之内,诚能體是心,以敬承朕皇妣之道;则子孫万世,永应嘉庆矣。  永樂四年,二月朔旦序。

大明孝慈昭憲至仁文德承天顺聖高皇后傳序(徐后撰)

仰惟,我孝慈昭憲至仁文德承天顺聖高皇后,辅佐太祖 聖神文武欽明啟運俊德成功統天大孝高皇帝。奋起淮甸,備历艱难。有赞元斡化之功,参機运谟之力。遂平一六合,启造洪基,大德徽音,母仪天下。自古后妃,未有若我高皇后之盛者也。吾赋性不敏,幼蒙父師之教夙,備宫庭之选,获執箕帚。日侍左右,列诸妇之後,亲承儀範,獨被寵眷。高皇后尝誦詩书之典,與古今列女传;諄諄指训,示法古人。且谓:古列女传,采摭未精。恒請於太祖,以加删定;事将就绪,奄桑尊荣。每以未睹其成为憾。皇上纘紹大统,日隆孝思,深念先志未毕。吾备位中宫,亦嘗申请;謂《關睢》,著妃匹之;原《内則》,谨闺门之礼;《女德》,莫备於三代嘉言;间见於《七章》,采择宜精,以终高皇后之志。皇上於永乐元年秋,类辑古今列女傳,芟去繁、芜其訛舛、取其事;核分为三卷。比之於旧,过之远矣。首以《高皇后聖训》与古后妃之事为一卷,諸侯大夫及士庶人妻之事各一卷。锓之于梓,颁布中外;以广教化,以承高皇后嘉惠之心。吾朝夕佩诵,是訓、是式。觀古之圣妃、哲后、賢婦、貞女,嘉言、懿行皆可为法,尚虑卷帙之多,宫闱之内,讀者未易浃洽。請以高皇后传,刻為一卷,遍移内外,俾有所取法。盖求之於远,不若取之於近。求之於傳记,不若取之於耳目之所接。况高皇后之德,兼備唐虞以來妃后之盛而又過之;譬如日月之明,人皆仰見。

於乎!凡我子孫臣庶,其尚钦承于千萬世。

永樂四年,二月朔旦序。

典故解释:箕帚,畚箕和扫帚。皆扫除之具。操持家内杂务,借指妻子。这条是字典中的解释。本人解释:太祖故里的结婚习俗,成婚当天的拜天地。在中午酒席后,新郎端簸箕,新娘持炊帚(高粱穗捆扎的,专门用来打扫灶台,和扫把相似),打扫灶台(灶台上撒麦麸),寓意夫昌妇随,幸福美好。所以,这里的“执箕帚”,就是指代结婚。

太宗打仗时的封山石刻

玄石坡铭: 维日月明,维天地寿,元石勒铭,与之悠久。

擒胡山勒铭:瀚海為镡,天山為锷,一扫胡尘,永清沙漠。

广武镇勒铭:于铄六师,用歼丑虏,山高水清,永彰我武。

赐满剌加·西山镇國山诗

永乐三年九月癸卯。苏门答剌國酋长,宰奴里阿必丁;满剌加國酋长,拜里迷苏剌;古里國酋长,沙米的;俱遣使随奉使中官,尹庆朝贡。诏俱封為國王,给与印诰并赐彩币衮衣。十月丁丑,赐西洋古里、苏门答加、满剌加、爪哇、哈蜜等处使臣及归附鞑靼头目宴。

壬午,赐满剌加國镇國山碑铭。时,其國使者言:其王慕义,愿同中國属郡,岁郊职贡,请封其山為一國之镇。上嘉之,谕礼部臣曰:先王封山川、奠疆域、分宝玉赐藩镇;所以宠异远人,示无外也;可封其國之西山為镇國之山,立碑其地。上亲制碑文曰:(梁本实录39册-P101)

朕惟,圣德之君大有功于天地者。范围参赞,相协陶甄,日月星辰以之明,寒暑岁功以之成,天得以為天,地得以為地,各位其所而由宁。万物由是而化生,是其一心之运、经纶之妙有出于天地之外而大于天地者,不可以名言也。昔朕皇考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,以圣人之位為三才之主宰;和调阴阳、保合造化,贯通宇宙之中、包括天地之外,智无不周、动与神会。凡在天地之中、有生之类,莫不阴受其赐;自生自育而不自知,四十余年於此矣。朕缵承鸿业,祗迪先猷,膺兹福庆,加会万邦。乃永乐三年九月,尔满剌加國王遣使来朝,具陈王意。以谓厥土协和、民康物阜、风俗淳熙、怀仁慕义,愿同中國属郡;超异要荒,永為甸服,岁岁贡赋。顿首请命,纯诚可嘉。实朕皇考余恩淑庆,延及尔土。用致于斯远,惟古先圣王封山奠域、分宝赐镇、宠异万國、敷文布命、广示无外之意,其封满剌國之西山為镇國之山,锡以铭诗,勒之贞石,永示其万世子孙國人与天无極。诗曰:(载於梁本实录)

西南钜海中國通,输天灌地亿载同。

洗日浴月光景融,雨崖露石草木浓。

金花宝钿生青红,有國于兹民俗雍。

王好善义思朝宗,愿比内郡依华风。

出入导仪张盖重,仪文裼袭礼虔恭。

大书贞石表尔忠,尔國西山永镇封。

山君海伯翕扈从,皇考陟降在彼穹。

後天监视久益隆,尔众子孙万福崇。

赐以铭诗:(万历野获编,社科院1973整理版)

西山钜海中國通,输天灌地亿载同。

日浴月光景融,两崖露日草木浓。

金花宝钿生青红,有國于兹乐雍容

王好善义思朝宗,愿比内郡依华风。

出入导从张盖重,仪文裼袭礼虔恭。

天书贞石表尔忠,尔國西山永镇封。

山君海伯翕扈从,皇考陟降在彼穹。

後天监视久益隆,尔众子孙万福崇。

按:相异部分取紫色字

日本·寿安镇國山诗  

按:此山既阿苏山。郝杰,李言恭《日本考·卷二·山川》。永乐二年,太宗命令亲信太监郑和,率明军水师十万东征日本。大军压境下,刚完成日本统一的幕府大将军足利义满,连忙保证一定杜绝倭寇,防止他们滋扰天朝;并接受大明册封,成為大明帝國的日本國王“源道义”。

永乐四年正月己酉。遣使赍玺书,褒谕日本國王源道义。先是对马壹岐暨诸小岛海寇劫掠居民,敕道义捕之;道义出师获渠魁以献,而尽歼其党类。上嘉其勤诚,故有是命。仍赐道义白金千两,织金及诸色彩币二百匹,绮绣衣六十件,银茶壸三,银盆四及绮绣纱帐、衾、褥、枕、席、器皿诸物并海舟二艘。又封其國之山,曰寿安镇國之山,立碑其地。上亲制文曰:

朕惟丽天而长久者,日月之光华;丽地而长久者,山川之流峙;丽于两间而永久者,贤人君子之令名也。朕皇考 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,智周八極而纳天地于范围;道冠百王而亘古今之统纪;恩施一视而溥民物之亨嘉;日月星辰无逆其行、江河山岳无易其位;贤人善俗、万國同风表表于兹世,固千万年之嘉会也。朕承鸿业,享有福庆、極天所覆、咸造在廷、周爰咨询、深用嘉叹。惟尔日本國王源道义,上天绥靖、锡以贤智、世守兹土、冠于海东,允為守礼义之國。是故,朝聘职贡无阙也,庆谢之礼无阙也;是犹四方之所同也。至其恭敬栗栗如也,纯诚恳恳如也,信义旦旦如也,畏天事上之意、爱身保國之心、扬善遏恶之念,始终无间。愈至而犹若未至、愈尽而犹若未尽,油油如也、源源如也。迩者,对马、壹岐、暨诸小岛,有盗潜伏,时出寇掠。尔源道义能服朕命,咸殄灭之。屹為保障,誓心朝廷。海东之國,未有贤于日本者也。朕尝稽古唐虞之世,五长迪功,渠搜即叙,成周之隆;髳、微、卢、濮率遏乱略,光华简册,传诵至今。以尔道义方之,是大有光于前哲者。日本王之有源道义,又自古以来未之有也。朕惟继唐虞之治,举封山之典;特命日本之镇,号為“寿安”镇國之山。锡以铭诗,勒之贞石,荣示於千万世。铭曰(下诗為梁本实录,万历野获编本)

日本有國钜海东,舟航密迩华夏通。
衣冠礼乐昭华风,服御絺绣考鼓钟。絺,有绣的葛
食有鼎俎居有宫,语言文字皆顺从。
善俗殊异羯与戎,万年景运当时雍。
皇考在天靈感通,监观海宇罔不恭。
尔源道义能迪功,远岛微寇敢鞫讻
鼠窃蝇嘬潜其蹤,尔奉朕命搜捕穷。
如雷如电飞蒙冲,绝港馀孽以火攻。
焦流水上横复纵,什什伍伍禽姦兇。
荷校屈肘卫以鏦,献俘来庭口喁喁。
彤庭左右誇精忠,顾咨太史畴勋庸。
有國镇山宜锡封,惟尔善与山增崇。荣
宠以铭诗贞石砻,万世照耀扶桑红。,屹

赐浡泥·长宁镇國山诗 

按:郑和下西洋后,永乐六年八月,浡泥(即今文莱)國王“麻那惹加那”亲自朝见,甘為大明藩属,并请求将其國后山封為大明的镇國之山,太宗遂封其為“长宁镇國山”。

御制碑文:(实录卷八十六,1134)

上天,佑启我國家万世无疆之基;诞命太祖高皇帝。安抚天下,休养生息,以治以教,仁声义闻,薄極照临,四方万國,奔走臣服,充輳于廷。神化感动之机,其妙如此。

朕嗣守鸿图,率由典式。严恭祗畏,协和所统,

无间内外,均视一体。遐迩绥宁,亦克承予意。

乃者浡泥國王麻那惹加那,乃诚敬之至,知所尊崇,慕尚声教,益谨益虔,率其眷属、陪臣,不远数万里,浮海来朝,达其志,通其欲,稽颡陈辞曰:“远方臣妾,丕冒天子之恩,以养以息,既庶且安。思见日月之光,故不惮险远,辄敢造廷。”又曰:“覆我者天,载我者地。而几使我有土地人民之奉,田畴邑井之聚,宫室之居,妻妾之乐,和味宜服,利用备器,以资其生。强罔敢侵弱,众罔敢暴寡。皆天子之赐也。是天子功德加於我者,与天地同其大。然天仰则见之矣,地蹐则履之矣;惟天子远,而难见。故诚有所不通,是以远方臣妾,不敢自外踰历山海、躬诣阙下,以伸其悃。”朕曰:“惟天、惟皇考,付予以天下,子养庶民;天与皇考视民同仁,予其承天与皇考之德,惟恐弗堪弗若汝言。”乃又拜手稽首曰:“自天子建元之载,臣國和时丰;山川之藏珍宝者,流溢焉;草木之无葩蘤者,皆华而实焉;异禽和鸣而走兽跄舞焉。國之叟曰:“中國圣人德化所暨,斯多嘉应;臣土虽远京师,然实天子之氓;故奋矜而来觐也。”朕观其言文貌恭,动不逾则,悦喜礼教,脱略故习,非超然卓异者不能若此也。稽之载籍,自古逷远之國,奉若天道,仰望声教,身致阙庭者盖有之矣。至于举妻子、兄弟、亲戚、陪臣,顿首称臣妾于阶陛之下者,惟浡泥國王一人而已;西南诸蕃國长,未有如王之贤者也。王之至诚,贯于金石,达于神明,而令名传于悠久,可谓有光显矣。兹特锡封王 國中之山為长宁镇國之山,赐文刻石,以著王休 於昭万年,其永无斁。系之以诗曰:

炎海之墟。浡泥所處。煦仁漸義。有順無迕。

慺慺賢王。惟化之慕。道以象譯。遹來奔赴。导、胥

同其婦子。兄弟陪臣。稽顙闕下。有言以陳。

謂君猶天。遺其禮樂。一視同仁。匪厚偏薄。偏厚

顧茲鮮德。弗稱所云。浪舶風檣。實勞懇勤。

稽古遠臣。順來怒逆。以躬或難。矧曰家室。造

王心亶誠。金石其堅。西南番長。疇與王賢。

矗矗高山。以鎮王國。鑱文于石。懋昭王德。

王德克昭。王國攸寧。於萬斯年。仰我大明。

按:(诗录自万历野获编)(黑体梁本实录)

赐镇柯枝镇國山诗

永乐元年,遣中官尹庆赍诏抚谕其國,赐以销金帐幔、织金文绮、彩帛及华盖。六年复命郑和使其國。九年,王可亦里遣使入贡。十年,郑和再使其國,连二岁入贡。十四年十二月,柯枝使者请赐印诰,封其國中之山。帝遣郑和赍印赐其王,因撰碑文,命勒石山上。其文曰:(碑文,录自《明史柯枝传》)

王化与天地流通,凡覆载之内,举纳于甄陶者,体造化之仁也,盖天下无二理、生民无二心,忧戚喜乐之同情、安逸饱暖之同欲。奚有间於遐迩哉,任君民之寄者,当尽其子民之道。诗云:邦畿千里,惟民所止,肇域彼四海。书云:东渐于海,西被于流沙,朔南暨,声教讫于四海。朕君临天下,抚治华夷,一视同仁,无间彼此。推古圣帝明王之道,以合乎天地之心,远邦异域 咸欲使之各得其所。盖闻风而慕化者 非一所也,柯枝國远在西南钜海之滨,出诸番國之外,慕中华而歆王化久矣。命令之至,拳跽鼓舞,顺附如归,咸仰天而拜曰:何幸中國圣人之教沾及于我,乃数岁以来國内丰穰,居有室庐,食饱鱼鳖,衣足布帛。老者慈幼、少者敬长,熙然而乐。凌励争竞之习,无有也。山无猛兽,溪绝恶鱼,海出奇珍,林产嘉木,诸物繁盛,倍过寻常。暴风不兴、疾雨不作、札沴殄息,靡有害菑。诚王化之使然也。

朕揆德薄,何能若是。非其长民者之所致欤。乃封可亦里為國王、锡以印章,俾抚治其民并封其國中之山為镇國之山,勒碑其上,垂示无穷,而絲以铭曰: 

截彼高山,作鎮海邦。吐烟出雲,為國洪龐。

肅其煩歊,時其雨暘。祛彼妖氛,作彼豐穰。

靡菑靡沴,永庇斯疆。優遊卒歲,室家胥慶。

山之嶄兮,海之深矣。勒此銘詩,相為終始。

按:本诗为三版合订。下诗出自明史。

截彼高山,作镇海邦。吐烟出云,為下國洪庞。

肃其烦歊,时其雨旸。袪彼氛妖,作彼丰穰。

靡菑靡沴,永庇斯疆。优游卒岁,室家胥庆。于戏!

山之崭兮,海之深矣。勒此铭诗,相為终始。

截彼高山,作镇海邦。吐烟出云,為下國洪庞。

时其雨旸,肃其烦歊。作彼丰穰,袪彼氛妖。

庇于斯民,靡菑靡沴。室家胥庆,优游卒岁。

山之崭兮,海之深矣。勒此铭诗,相為终始。(明实录)

截彼南山。作鎮海邦。吐烟出雲。為下國洪龐。

時其雨暘。肅其煩熇。作彼豐穰。袪彼妖氛。

庇於斯民。靡災靡沴。室家胥慶。優游卒歲。

山之嶄兮。海之深矣。勒之銘詩。相為終始。(国朝徵献录)

截彼高山。作鎮海邦。吐烟出雲。為國洪龐。

時其雨暘。肅其煩熇。作彼豐穰。袪彼妖氛。

庇於斯民。靡災靡沴。室家胥慶。優游卒歲。

山之嶄矣。海之深矣。勒此銘詩。相為終始。

本诗出自万历野获编,后文沈德符按:

蓋封外國山者凡四見。皆出睿製詩文。以炳耀夷裔。且詞旨雋蔚。斷非視草解、楊諸公所能辦。因思唐文皇兵力僅伸於漠北。而屈于遼水一海夷。如文皇帝威德,直被東南。古所未賓之國。屭贔宏文。昭回雲漢。其盛恐萬𥜥所未有也。

大明孝陵神功聖德碑2746字,朱棣撰,见才东校注点评

仰惟皇考,備大聖之德,當亨嘉之運,受上天之成命,正中夏文明之統,開子孫萬億世隆平之基,予小子棣恭承鴻業,夙夜靡寧,圖效顯揚,思惟罔極。乃永樂元年六月戊午,合臣庶之辭,奉冊寶,上尊謚。復命儒臣,纂脩實錄,編類寶訓,以紀成烈。載惟皇考,稽古創制,樹石皇祖考英陵,刻辭垂訓,予嘗伏讀,為之感激。矧自詩書所載,彝鼎所銘,皆古先聖王,稱頌祖考之德,用垂無窮,是亦繼志。述事之大者,不可以緩;謹頌述功德,勒之貞石,表揭于孝陵,以示子孫臣庶,永永無極。序曰:

皇考太祖,聖神文武欽明啟運俊德成功統天大孝高皇帝,姓朱氏,句容大族也。皇曾祖,熙祖裕皇帝,居泗州。皇祖,仁祖淳皇帝。居濠州。皇考生焉,聰明天縱,德業日崇,至孝純誠,動與天應。龍髯長郁然,項上奇骨隱起至頂,威儀天表,望之如神。及天下亂,豪傑相率來歸。乃焚香祝天,為民請命。發跡定遠。遂至滁州,進保和州,率眾渡江,由采石駐師太平,入居建康,親取寧國,下婺州,保境息民,以待天命。偽漢來寇,親擊敗之,復親征之,取江州,江西諸郡悉歸附。已而偽漢主圍龍興,自將徃救,大敗之鄱陽,偽漢主死。進攻武昌,其子以城降,封歸德侯,湖湘底平,繼取姑蘇,執偽吳主浙西。用靖命大將軍下山東,清中原;分兵取閩廣,一軍由杉關、一軍由慶元入閩;一軍入蒼梧、放乎南海;疆宇日廣,威德日盛,臣民勸進,凡三讓乃許。歲戊申春正月乙亥,告祀天地,即皇帝位于南郊。定有天下之號曰“大明”,紀元洪武,建社稷宗廟,追尊四代考妣為帝后,冊中宫,建皇太子,追封同姓。是歲,八閩肅清,廣海奠服,山東就降,河南順附。大將軍師次通州,元君夜遁,其下舉城降,諸將遂收山西。自龍門濟河,長安父老迎降,關隴悉定,元亡將屢為邊患,敗之定西,逐出塞外。復命將攻應昌,獲元君之孫,羣臣請獻俘于廟,不許,封崇禮侯。已而禮遣之歸漠北,元宗室及吐蕃皆降。命將征蜀,偽夏主降,封歸義侯,蜀平。元將以遼東降,因而任之。吐蕃別部寇邊,命將逐之,至昆侖山而還。西南夷作亂,命將征之,廓雲南地數千里,悉為郡縣。元主乘閒寇邊,命將征之,度大嶺之北,元主走死,余眾皆降。其命將出師也,必丁寧告戒,以不殺為務。率授成筭,舉無遺策,而恒歸功於下。由是羣雄殄滅,武功告成,天下歸一。 

至于崇君道、脩人紀、革胡元弊習,以復先王之舊者,其謨烈為尤盛。渡江首闢禮賢館,聘致賢士,與討論治道。雖祁寒盛暑不廢書,古經訓于殿廊,出入省觀,為監戒。采古明堂遺意,合祀天地,歲一享之;宗廟時享,至誠至敬。復建奉先殿于禁中,朝夕薦獻。每四鼓而興,昧爽臨朝,日晏忘餐,晡復聽政。日常居外,盜賊小警,終夕不寐。邊防武備,尤注意。臣庶有所陳奏,無間疏賤,皆得接見,虛心請問,從善若決江河。諭告臣民,

動引古道,自為詔勑,不待構思,洞達幽隱;性節儉,服御樸素,遇靡異奇巧之物,輒棄毀之;食不用樂,間設麥飯野蔬,四方異味,不許入貢;非宴羣臣,不設盛饌;無行宫別殿,苑囿池臺,不事遊獵;有司不得奏祥瑞。恒儆天戒,以脩庶政;遇災傷輒寬刑罰;尤重農事,語及稼穡艱難,或至出涕;親耕籍田,命守令勸課農桑,教民樹藝;脩陂池堤防,以備旱澇;屢賜民田租、弛坑冶之利;罷淘金網珠諸產;珍怪洞穴,塞而禁之。分天下為十三道,考古封建之制,冊諸子為王,以固藩屏。罷中書省,内陞六部,分理庶務。析五軍都督府,以掌兵政。置都察院,以司糾察。外置布政司統郡邑,都司統軍衛;而以按察司監臨之。外戚不預政,宦寺服掃除而已。自居建康,即有事于學宫;天下既定,乃建國學,親祀孔子,數視學講經。郡邑咸建廟學,春秋釋奠;下及里社,皆立學,分遣國子生教。北方郡縣,賜以經籍。詔天下,文體務崇古雅,毋泥聲律對偶。海外蕃國,皆遣子入學,太學生常數千人。召名儒,脩五禮,作九韶之樂,詠歌祖德,勒之金石。審天象,作地志,演繹經傳,定法律。親為祖訓,以示子孫。翊戴功臣,咸錫封爵鐵券,歿祀于廟。有軍功者,皆世其祿。古帝王忠臣義士,在祀典者,陵廟皆為脩治禁防。正山川百神封號,廢天下淫祠。元臣以死殉國者,咸命列祀典。詔天下置旌善申明亭,行鄉飲酒禮。凡先王所以教民成俗者,舉行無遺。維時戶口滋殖,年穀屢登,盜賊屏息,邊境晏然。東極海隅,西越流沙,南逾丹徼,北盡朔漠,重譯來朝者,無虛歲。聲教所及,罔不率服。

初,皇祖妣淳皇后,夢神饋藥如丸,燁燁(𤈼華)有光,吞之,既覺異香襲體,遂娠。皇考及誕之夕,有光燭天長遊。定遠道中遇疾,有紫衣兩人,飲食之與共,卧起疾愈,莫知所之。嘗夜陷麻湖中,遇羣童稱迎乘輿,叱之不見。渡軍采石,上有雲氣如龍文,貫牛渚磯;親征婺州,五色雲如盖,覆其軍;皇考皆不恃為祥,而臨事之際,恒存儆戒。

皇考年廿五,起率師;三十有四,為吳國公;三十九,即吳王位;四十有一,即皇帝位;在位三十一年。歲戊寅閏五月乙酉,崩于西宫,壽七十一。皇妣,孝慈昭憲至仁文德承天順聖高皇后,馬氏,宋太保默之後,追封徐王,馬公之子,坤厚含弘,同勤開創,化家為國,功德並隆,涂山有㜪,古今一揆。壬戌八月丙戌崩,壽五十一,合葬孝陵。陵預作于鐘山之陽,因山為墳,遺命不藏金玉,器用陶瓦。萬方哀悼,若喪考妣。皇子,男二十有四,女十四。男:懿文皇太子標,秦愍王樉,晉恭王棡,予小子棣,自燕藩入繼大統,周王橚,楚王楨,庶人榑,潭王梓,魯荒王檀,蜀王椿,湘獻王柏,代王桂,肅王楧,遼王植,慶王栴,寧王權,岷王楩,谷王橞,韓憲王松,沈王模,安王楹,唐王桱,郢王棟,伊王㰘。女:臨安公主,寧國長公主,崇寧公主,安慶公主,汝寧公主,懷慶長公主,大名長公主,福清公主,壽春公主,南康長公主,永嘉長公主,含山長公主,汝陽長公主,寶慶公主。孫:建文君允炆,皇太子高熾,秦隱王尚炳,嗣晉王濟熺,漢王高煦,趙王高燧,周世子有炖,楚世子孟烷,嗣魯王肇輝,蜀悼莊世子悦熑,代世子逊煓,寧世子磐烒,岷世子徽焲,谷世子賦灼,嗣韓王沖𤊨,餘悉封郡王。曾孫男瞻基,嗣秦王志堩,晉世子美圭,餘以次冊封。於戲!皇考皇帝,除暴救民,實有難于湯武者。自商周之後,享國長久稱漢唐宋。然不階一旅而得天下者,惟漢高帝;我皇考迹與之同,而功業過之。盖元氏入主中夏,將及百年,衣冠之俗,變為左衽,彝倫斁壞,恬不為怪,上天厭之,遂至大亂。皇考起徒步而靖之,脩復金甌(或坤舆),甄陶六合,重昏沈痼,一旦昭蘇。大功大德,在天地,在生民,固不待予小子之贊揚。然使後世有所憑籍儀式,以上繼英謨。石刻之意,有不可已者。

謹拜手稽首而陳頌曰:

天命皇考,肇基大明,混一輿圖,萬世理平。

天命皇考,誕降發祥,有光燭天,淵潜濠梁。

皇考神聖,與天同運,龍飛雲從,百神協順。

人之奔赴,如寒就溫,麾之益附,避之益親。

乃整師徒,東渡大江,仰觀俯察,綏靖寇攘。

天錫輔翼,多士祁祁,合而施之,小大具宜。

疇咨股肱,相臣將臣,非庸拓地,惟仁保民,

義旗所指,襁負來屬,浙左江西,俾藩俾牧。

偽漢來侵,徃覆其穴,宥而弗誅,俾自懲刷。

頑不革心。媮噬江西,皇考秉鉞,以訖天誅。

天休誘掖,慶闕攸徂,爰定荊楚,爰服三吳,

孰閩而守,孰海之逋,孰居嶺表,以沫自濡,

以吊以伐,于武弗究,旱望雲霖,迓降恐後,

茫茫中原,關河隴蜀,德威所臨,奔走俯伏。

不汙寸兵,農田賈肆,嚮懷義師,如饑之食。

天歷在躬,天眷日隆,四方勸進,弗謀僉同。

皇登大寶,聖作物覩,元主炳幾,退統其所。

天兵徐驅,不震不劬,不剪不屠,朔漠為墟。

乾坤定位,日月重輝,豈伊智力,天命人歸,

巍巍成功,本乎峻德,神武睿文,通明信塞。

賤貨貴德,不為遊畋,既絕旨酒,亦拜善言。

雍雍肅肅,顧諟天明,不以微隱,如臨大𨑲,

一民寒饑,謂己致之,乾乾夕惕,至于耄期。

允儉允勤,允孝允誠,禮樂文章,煥如日星。

廟祀有嚴,神天歆格,學教脩明,化洽蠻貊。

生齒日繁,年穀屢豐,民不知力,吏不言功。

視其法度,周官儀禮,相厥民風,關睢麟趾。

輿圖之廣,亘古所無,功侔開闢,式應貞符,

淇河載清,海不揚波,窮發編戶,鼓舞謳歌。

諸福畢至,不盈而懼,惟曰罔德,弗恃祥瑞。

極天所覆,極地所載,太和絪缊,賁若萬彚。

功成上賓,陟降帝所,式我子孫,惟德是祜。

思齊皇妣,貞順柔嘉,坤厚承天,徽音孔遐。

含章内美,以相以翼,民戴考妣,覆燾無極。

瓜瓞綿綿,螽斯詵詵,保我子孫,為王為君。

天作鐘山,永奠玄宫,世萬世億,福祿攸同。

永樂十一年九月十八日孝子嗣皇帝棣謹述。

注:颂诗“肇基大明”后应接江山一统之类的词语,永乐的个人文章中有:混一輿圖、混一區宇;也可能是带有种族歧视的词“驱逐胡元”。划线部分模糊,网料辨认错误,本处更真。本碑文为太宗作,但是可能经过宣德或诚孝张后润色。

理由如下:太祖子女多,朱棣所分父爱少。徐大元帅的女婿可没太祖的儿子多,朱棣在徐帅帐下习兵马;太祖没传位给朱棣。因此永乐对父皇还是有微词的,对徐帅的爱戴超越父皇。这块碑尺寸小於徐达那块,工部的人不应该犯这个错。

太宗的诗文远不如宣德;立碑时宣德年龄小,文风还没形成。朱棣的晚年六年里竟未给广孝立碑(写了碑文,立了空碑),各史料传抄中并无赞诗;宣德初镌刻的姚广孝碑,却有赞诗;显然朱棣是等日后由儿子或孙子为姚大师树碑。还有柯支国的镇国山诗,这首诗应该是朝堂上,外使提出后,永乐临场发挥的,其文采气势远不如另外三首镇国山诗。

太祖碑比徐达碑矮,皇家也发现了。宣德十年(宣德已驾崩,断碑的剧本应该是诚孝张后安排;碑文是宣德或张后润色),然后地方官来报,太祖神功碑断,立即命人修,实录中工期很短。

疑点:1、工期短,不可能拆碑亭,重立碑,盖碑亭。这个基本上是磨平重刻。2、所以竣工后的那两位督造大臣获封赏很少,因为就没做那么多事。3、从现存碑文拓本看,还是有众多粗白点,并不像风化,应该是有字没磨平。4、好好的碑怎么就断了?有碑亭,雷击也是电击到外部亭子上,伤不到碑。5、退一步讲,就算雷击伤了碑,恰好就少了那几公分;堂堂国朝,再立一块,怎么就这么将就着呢?

所以:此碑根本就未断,也未受雷击。

御制宝山碑记

嘉定瀕海之墟,當江流之會。外即滄溟,浩渺無際。凡海舶往來,最為沖要。然無大山高嶼,以為之表識,遇晝晴風靜,舟徐而入,則安坐無虞。若或暮夜煙云晦冥,長風巨浪,帆檣迅疾,倏忽千里;舟師弗戒,瞬息差失,觸堅膠淺,遄取顛躓;朕恒慮之。今年春,乃命海運將士,相地之宜,筑土山焉,以為往來之望。其址東西各廣百丈,南北如之,高三十余丈。上建烽堠,晝則舉煙,夜則明火,海洋空闊,遥見千里。于是咸樂其便,不旬日而成。周圍樹以嘉木,間以花竹,蔚然奇觀。先是,未筑山之前,居民恒見其地有山影;及是筑成,適在其處,如民之所見者。眾曰:是蓋有神明以相之,故其兆先見,皆稱之曰寶山。因民之言,仍其名而不易,遂刻石以誌之。并系以詩曰:

滄溟巨浸渺無垠,混合天地相吐吞。

洪濤駕山㠎嶫奔,巨靈贔屓聲噓歕。

揮霍變化朝為昏,駭神褫魄目黯眢。

蒼黃拊髀孰為援,乃起兹山當海門。

孤高靚秀猶昆侖,千里示表欎㶿燉。

永令汛濟無憂煩,寶山之名萬古存。

勒銘悠久同乾坤。   永樂十年五月初九日。

御制重修孔庙碑文

道原于天,而具于圣人,圣人者,继天立极而统承乎斯道者也。若伏羲、神农、黄帝、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、周公圣人,相传一道而已。周公没,又五百余年而生孔子,所以继徃圣开来学,其功览于尧、舜,故曰自生民以来,未有盛于孔子者也。夫四时流行,化生万物,而高下散殊,咸遂其性者,天之道也。孔子参天地,赞化育,明王道,正彝伦,使君君、臣臣、父父、子子、夫夫、妇妇,各得以尽其分,与天道诚无间焉。故其徒曰:夫子之不可及也,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。又曰:仲尼日月也,无得而逾焉。在当时之论如此,亘万古而敢有异辞焉!

呜呼,此孔子之道所以为盛也。天下后世之蒙其泽者,实与天地同其久远矣。自孔子没,于今千八百余年,其间道之隆替与时陟降。遇大有为之君,克表章之则其致治有足称者,若汉、唐、宋致治之君可见矣。

朕皇考太祖高皇帝,天命圣智,为天下君,武功告成,即兴文教,大明孔子之道,自京师以达天下。并建庙学,颁赐经籍,作养士类,仪文之备,超乎徃昔。孔氏子孙世袭衍圣公,秩视二品,世择一人为曲阜令,立学官以教孔、颜、孟三氏子孙。尝幸太学,释奠孔子,竭其严敬,尊崇孔子之道,未有如斯之盛者也。朕纉承大统,丕法成宪,尚推孔子之道,皇考之所以表章之者若此,其可忽乎!乃曲阜阙里在焉,道统之系,实由于兹,而庙宇历久,渐见隳敝,弗称瞻仰。徃命有司,撤其旧而新之,今兹毕工,宏邃壮观,庶称朕敬仰之意。俾凡观于斯者,有所兴起,致力于圣贤之学,敦其本而去其末,将见天下之士,皆有可用之材,以赞辅太平悠久之治,以震耀孔子之道,朕于是深有所望焉。遂书勒碑,树之于庙,并系以诗。诗曰:

巍巍玄圣,古今之师。垂世立言,生民是资。

天将木铎,以教是畀。谓欲无言,示之者至。

惟天为高,惟道与参。惟地为厚,惟德与含。

生民以来,实曰未有。出类拔萃,难乎先后。

示则不远,日用攸趋。敦叙有彝,遵于圣模。

仰惟皇考,圣道日崇。礼乐治平,身底厥功。

曰予祗述,讵敢或懈。圣绪丕承,仪宪永赖。

岩岩泰山,鲁邦所瞻。新庙奕奕,饬祀有严。

皷钟锽璆,璆磬戛击。八音相宣,圣情怡怿。

作我士类,世有才贤。佐我大明,于斯万年。

永乐十五年九月十九日立石。

按:文录自<永乐实录>(LB50-97)十五年九月,丁卯脩孔子庙讫工,上亲制碑文。孔庙碑系列,没有收录本文;但是收录了《永乐十六年重建尼山庙记碑》,颜缙撰。碑中说,庙成於永乐十五年,夏。与本文所指同一碑。

御制视学之碑  根据实录校正

朕惟帝王之兴,必首举学校之政,以崇道德、弘教化、正人心,成天下之才、致天下之治。唐虞三代之盛,率由于兹。后世之君,其学政或备或否,是以治不古若也。

我皇考,“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”高皇帝。龙飞淮甸,渡江首建学校,亲祀孔子。日引儒臣讲论经义,求古圣人之道。身体力行,既统有万方,即诏府州县皆立学。天下士子云集京师,复新作庙学于鸡鸣山之阳。亲制教条,颁布中外;又命天下增广生员,复其家;府州县皆用春秋有事孔子,赐以乐舞。德教广被,海外诸国及蛮夷酋长,并遣子入学,教化之隆,视古为盛。

朕缵承大统,恪遵成宪。乃永乐四年三月朔,躬亲庙庭,谒先师孔子。前期三日雨,将事之夕、霠云澄霁、星纬昭明;暨旦,天宇穆清、旭日鲜丽。舍采于庙,退,即彝伦堂,文武群臣咸侍左右,师儒在席,诸生序列堂下。命祭酒胡俨等以次讲经,成礼乃还。夫学,以明道也。道之体,广大光明,配乎天地、日月;而其实不离乎彝伦、日用之间。孔子明之,上以承尧舜禹汤文武之传,下以为后世植纲常、开太平于无穷;而世之极其尊崇之礼者,非于孔子有所增益,特以著明其道之至大,天下不可一日而无也。惟我皇考继统帝王,尊师孔子,举天下皆约之,使由于斯道。是以,治化之盛、沦浃周遍,薄海内外,罔不向风慕义。

朕景仰宏谟,夙夜祗敬思,惟继承之道,不敢怠遑。爰因亲学,谨叙述皇考所以致隆治化之本,勒碑于庙,俾我子孙臣庶,尚克钦承于千万年。

永乐四年三月

永乐十六年进士制策文

永乐十六年三月辛亥朔,上御奉天殿试,行在礼部选中举人董璘等二百五十人。制策曰:帝王之治,天下必有要道。昔之圣人,垂衣裳而天下治。唐虞之世,治道彰明。其命官咨牧载之于书,有可见已成周之官倍蓰唐虞;备存周礼其详得而数之周礼。周公所作也,何若是之烦?与较之,唐虞之无为盖有径庭。然其法度、纪纲至为精密,可行于天下、后世何至秦而遂废?汉承秦毙去周未远,可以复古,何故因仍其旧而不能变与唐?因于隋宋,因五季亦皆若是。有可议者人之恒言为治之道,在于一道德而同风俗。今天下之广,生齿之繁?彼疆此域之限,隔服食趋向之异宜。道德何由而一风俗,何由而同子。诸生于经史、时务讲之熟矣。凡有禆于治道其详,陈之毋隐。朕将亲览焉。

皇帝勑谕进士王志碑 (附真迹碑刻)

朕惟圣贤之学,终始无闲,德业大成,必资持久。

尔绩:学能文、克应举、荐省览、敷言良。深嘉叹兹,特命尔歸荣故乡,以成德业,副朕所期,毋自满而骄,毋自怠而纵,博学、慎问、慎思、明辩,笃行。求至希圣、希贤。俟朕有命,尔既来朝,钦哉。故谕。    永乐四年三月二十五日。

祭文类:

祭东镇沂山碑1

维洪武三十五年岁次壬午七月壬午朔越十五日丙申,

皇帝遣道士杨崇翊、熊启南致祭于东镇沂山之神,曰:

惟神职司东方,掌天地生毓之气,雨旸时若,灾沴不兴,神功有焉。载在祀典,历代咸遵。惟我太祖高皇帝,以神功定天下,崇奉礼祭,洋洋感格三十余载,黎庶雍熙。建文昏愚,奸臣窃柄,神明弗佑,四海离心。朕奉祖训,来清群恶,荷天地山川之灵,战无不捷,堂堂之阵,直抵京师。岂期建文阖宫自烬,朕以诸大臣再三推戴,于六月十七日躬即帝位,嗣守高皇帝大业,既已昭告于天地社稷,必当遍告于各大山川。兹特遣官祭以牲醴,惟神有知,体朕至意,尚祈灵佑,助我皇明。尚飨。

祭东镇沂山碑2

维永乐四年岁次丙戌七月子朔越二十日丁未,

皇帝遣道士吴宗显、监生张初致祭于东镇沂山之神,曰:

昔者奸臣构祸,屠害诸王以及于予,予不得已以兵自救。赖皇天眷佑,岳镇海渎效灵,获定内难,遂安宗社。爰自即位以来,休养黎庶,普天降土,均视同仁。今安南贼人黎季犛及子黎苍,骄盈凶悖,屡犯边疆,首侵思明府、禄州等处地方,予为宽容,不肯兴师问罪,但遣使取索,黎贼巧词支吾,所还之地多非其旧。还地之后,复据西平州,逼胁命吏,又侵宁远州地方,占管人民,杀掳男女。边境之人,数年之内,罹其荼毒,岂可胜言。况安南之人,受其祸害不遗一家;占城之地,被其劫掠已逾数岁。数遣人告谕,冀其改过,罔有悛心,益骄益盛。予为天下之主,恭天成命,安忍坐视民患而不之救?今特命将出师,声罪致讨,实出予之所不得已。心在救民,岂敢用兵,尚念兵士远行,离其父母妻子,山川险阻,岚瘴郁蒸,跋涉劳勤,易于致疾。予惟念此,深用不宁。万冀神灵鉴予诚悃,闻于上帝,赐以鸿庥,潜消瘴疠,大振军威,早灭渠魁,永安遐壤。今年七月十六日兵行,特遣人致香币牲醴,先诣神所谨告。尚飨。

祭东镇沂山碑3

维永乐五年岁次丁亥,五月甲寅朔越十五日戊辰。皇帝遣道士杨寿山、监生李俊致祭于东镇沂山之神。曰:

比者,安南逆贼黎季犛及子黎苍,呈凶肆暴,屡攘边疆,侵夺思明府、禄州等处地方。予为宽待,不肯兴师问罪,但遣使谕使还地,黎贼巧词支吾,所还地多非其旧。还地之后,复据西平州。又侵宁远州地方,逼胁命吏,占管人民,劫掠资财,杀掳男女。边境之民,受其残酷。安南之人并被其害,诛求百端,老幼不宁;占城之地,累年遭其劫掠。予数遣人告谕,冀其改过,而贼念恶日甚,罔有悛心。予为天下主,视民涂炭安忍弗救,乃命将出师,声罪致讨,志在吊民,岂敢用兵,实出于不得已。赖皇天后土眷佑,岳、镇、海、渎效灵,将士奋忠贾勇,悉扫荡其孽党,抚安其良善。尚念其将士暴露于外,离其父母妻子,山川险阻,道路迢遥。今天气炎热,恐嵐瘴郁蒸,起居失调,易于感疾。予夙夜念此,寝食弗宁。万冀神灵鉴于城悃,闻于上帝,赐以庥祥,潜消瘴疠,早降清凉,将土安宁,百疾不作。

特遣人赍香帛牲醴,诣神所祭告。尚飨。

永乐四年祭中镇霍山文

昔者,奸臣搆祸,屠害诸王,以及于予,不得已以兵自救。赖皇天眷祐,岳镇海渎效灵,获定内难,遂安社稷。自即位以来,休养黎庶,普天率土,均视同人。今安南贼人黎季犛,及子黎苍,骄盈凶悖,屡犯边疆,首侵思明府禄州等处地方。予为宽容,不肯兴师问罪,但遣使取索。黎贼巧词支吾,所还之地,多非其旧。还地之后,复据西平州,逼胁命吏。又侵宁远州地方,占管人民,杀虏男女。边境之人,数年之内,罹其荼毒,岂可胜言。况安南之人,受其祸害,不遗一家。占城之地,被其劫掠,已踰数岁。遣人告谕,冀其改过,罔有悛心,益骄益盛。予为天下之主,恭天成命,安忍坐视民患而不之救。今特命将出师,予之所不得已,心在救民,岂敢用兵。尚念兵士远行,离其父母妻子,山川险阻,岚瘴郁蒸,跋涉劳勤,易于致疾。予惟念此,深用不宁,万冀神灵,鉴予诚悃。问于上帝,赐以鸿休,潜消瘴疠,大振兵威,早灭渠魁,永安遐壤。今年七月十六日兵行,特遣人致香币牲醴,先诣神所。谨告。

西岳华山祭碑(碑在山西华阴)

洪武三十五年遣道士致祭于西岳华山之碑文:

维洪武三十五年岁次壬午七月壬午朔越十五日丙申,

皇帝遣道士鲁惟心、陈弘道致祭于西岳华山之神,曰:

惟神职司西方,掌天地收藏之气,雨旸时若,灾沴不兴,神功有焉。载在祀典,历代咸遵。惟我太祖高皇帝,以神武定天下,崇奉礼祭,洋洋感格三十余载,黎庶雍熙。建文昏愚,奸臣窃柄,神明弗佑,四海离心。朕奉祖训,来清群恶,荷天地山川之灵,战无不捷,堂堂之阵,直抵京师。岂期建文阖宫自烬,朕以诸大臣再三推戴,于六月十七日躬即帝位,嗣守高皇帝大业,既已昭告于天地社稷,必当遍告于各大山川。兹特遣官祭以牲醴,惟神有知,体朕至意,尚祈灵佑,助我皇明。尚飨。

遣翰林院编修杨溥告靖难致祭炎帝陵文[瞬帝祭文相同]

明永乐初年,成祖朱棣遣翰林院编修杨溥告靖难致祭祭文

仰惟神圣,继天立极,功被生民,万世永赖。予嗣承大统,祗严祀事,用祈佑我国家,永底升平。

永乐祭黄帝陵文

维永乐拾贰年岁次甲午,八月(辛丑朔)十八日戊午。皇帝谨遣延安府通判、臣刘骥致祭于黄帝轩辕氏。曰:

昔者,奉天明命,相繼為君,代天理物、撫育黔黎、彛倫攸序、井井䋲䋲,至今承之,生民多福。思不忘而報,特遣使斋捧香幣。命有司诣陵致祭。

惟帝英靈來歆、來格、尚享。

碑阴

钦差道士邢志安,延安府通判刘骥、本府典吏谌思通;

鄜州同知王便,中部县知县崔福、县丞曹儒、典史王纯,

儒学教谕郑盛,翟道驿丞杜荣。医学训科贾仲偎、署阴阳学阙。保

延安府儒学教授王循,训导程镳。镛

鄜州儒学训导徐遹、医学典科赵志礼。道、透。

阴阳学典术齐俭、直罗巡检李恭。道、宜

洛川县儒学教谕杨智、巡检司巡检萧□。

税课局大使翟伯通。

本县礼房司吏王钊、工房典吏杨真。

 

永乐十三年敕建北镇庙碑

北镇医巫闾山之神,自昔灵应彰显,而卫国佑民厥绩尤箸,独其庙宇颓毁,至今弗克修治,朕心拳切,夙夜弗忘。敕至尔等即择日兴工,建立祠宇,饬严祀事,以称朕崇仰之意。故敕。

永乐十九年三月初七日立

碑阴刊刻洪熙元年(1425年)立石官员名字

按:永乐十三年的敕,洪熙元年地方官立为碑。

永乐皇帝御祭广孝文(底本版)

維永樂十六年嵗次戊戌,三月辛亥朔,越三十日庚辰。

皇帝遣鎮逺侯頋興祖,諭祭于太子少師姚廣孝之靈。曰:

惟卿忠誠端謹,識量弘逺,早悟佛理,寄迹方外。事朕藩邸多厯年。所曩者,奸兇搆禍,朕舉義師,以清内難。

卿竭忠効謀,克殫心膂;識察天運,言屢有驗。一徳一心,弘濟艱難。輔成家國,其績居多肆。朕統承天位,圗任舊人,特授卿以宫僚之位,朝夕啔沃,資益良深。

比者,謁朕北京,相見之頃,詞氣藹然。詎期信宿,端坐而逝。訃音来聞,良深悼痛。嗚呼!死生者人事之常。惟卿道徳崇髙,功行弘深,精進圓脩,超登妙覺。生能盡忠扵國家,茂建偉績,復能享有夀考,兼備五福。一旦乗化超焉而逝,出有入無,逰戲三昧而不滅,與道長存。自昔以来,如卿者豈易得哉!今特追封卿為榮國公,賜謚曰恭靖。遣人祭以素羞。惟靈不昧,尚克鑒之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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